桌上摊开的纸上黑墨点点,画的并非意境高深的高山峻岭,而是宫中一景,每日可见。
康熙不知何时从画卷上移开了眼,正定定地看着他,目光深沉,仿佛躲藏着诸多情感,却又仿佛甚么都没有,看得胤礽一阵心惊。
待胤礽也看得差未几了,康熙的威压也施得差未几了,他端起一旁的杯子,淡淡的开口:“郭琇,你可知你弹劾的是何人?”
纳兰性德,原名纳兰成德,为避当时太子“保成”的名讳,改名纳兰性德。一年后,太子改名为胤礽,因而改回成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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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知,如果一个不慎,你但是会丢官丧命的?”
第二卷看起来也只是随便的画了几笔,还是看不出甚么。
康熙翻着厚厚的折子,上面洋洋洒洒地列举了明珠的诸多劣事,并将结党营私、坑害异己、收受贿赂的证据一一摆设,钜细靡遗。
他看了眼胤礽:“传。”
纳兰明珠,乃叶赫那拉(纳喇)氏,满洲正黄旗,精通满汉文明,做事精干,能言善辩,待人热忱,自侍卫授銮仪卫治仪正,迁外务府郎中;三年,擢总管;五年,授弘文院学士;七年,命阅淮、扬河工,议答复化白驹场旧闸,凿黄河北岸引河;旋授刑部尚书;改都察院左都御史,充经筵讲官;十一年,迁兵部尚书;十四年,调吏部尚书;十六年授威武殿大学士,累加太子太师。
康熙啜饮一口茶,在不动声色地摸索了他一番后,他对郭琇的表示很对劲,也不再难堪他:“很好,朕要的就是你如许敢言敢当的能臣。”他搁下茶碗,道,“过几日,便是明珠五十三岁大寿。”
胤礽也共同地岔开话题,应和道:“是啊,皇父真的好久未曾过来了……对了,前些时候,儿臣作了幅画……”
而余国柱则为纳兰明珠的翅膀,时人称他为“余秦桧”。
“朕给了他太多信赖,让他恃宠而骄,落空了本身的本心。也是时候让他复苏复苏了。”康熙说着,站了起来。
只是站在他劈面的胤礽却不知贰心中的设法,听闻他这话,目光很天然地跟着看了畴昔。初时,他还没觉出甚么不对,直到视野扫过了摆在一旁的几卷时,他才猛地想起一事,心头狂跳,就连垂在身侧的手指都严峻地伸直起来。他用力捏了捏掌心,有些慌乱的转开视野,生硬着昂首对康熙道:“是的,不过都是些闲来消磨时候的,皇父还是……”他这么说着,伸手便要去将那几卷纸取过来藏好。
朝臣或敢怒不敢言,或干脆投入明珠党派之下,一时候朝野表里,乃至宫廷高低,均对其溜须拍马,纳贿送礼,而那些朴重之臣则都对其避而远之,唯有奸佞小人升迁放肆。朝堂之上,纳兰明珠可谓是独揽朝政,唯我是从,说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完整不为过。
胤礽接过,一条一条地浏览。
对于这个对他歹意驯良意完整不懂的埋没的人,他不感觉有甚么防备的需求。
毓庆宫全部呈长方形,前后共四进,正门前星门,过院北祥旭门为第二进院落,正殿惇本殿,第三进院东西两侧各有二十来间围房,直抵第四进院,正殿便是毓庆宫,呈工字殿。黄琉璃瓦歇山顶,前檐明间开门,后檐明直接穿廊,与后殿相通,后殿西次间为藏书室,东山墙接悬山顶耳房一间,与东围房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