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吴老弟如此说话可就见外了,我等上门当了白手而来的恶客,仆人家有一点要求,我们那里敢推让啊。吴老弟既有叮咛,老朽敢不极力而为。”
“就是前次吴兄给朱志尧老哥指导的重工兴国的门路,说实话,当时我们也是自觉崇洋,没敢听朱老哥的用标准机器厂和求新机器厂的产品。申新二厂年初扩建的时候听了道胜行的大班的勾引,采购了俄国的拆包机、打包机,四十轴的飞梭机,谁晓得样品到了后,让厂子里的英国技师验看了说是,三十年前伯明翰淘汰的机型,老毛子把这些二手货用的几近报废了又整修一遍,就当新机器卖给我们。”荣宗敬也是一肚子苦水,这段时候申新二厂的扩建工程快把这位商界的后起之秀给折磨疯魔了。“八十万两银子眼看就要打水漂了,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厂子里收的印度皮棉都是借的钱庄的银子,九出十三归呐。看着厂子每天进收支出的,买卖昌隆的很,谁晓得实在是个空壳子,挣得银子不敷给山西票号填洞穴的。”
“快,快请出去。不,扶我到门房亲迎陆老。”适应了一下地心引力,吴宸轩这货穿戴一身府绸的里衣,头上扎着武功带一摇三晃的就奔屋外而去。孟老迈看在眼里,不由在袖子里挑起了大拇哥“罢了。还得说是吴老弟一片热诚,一省的藩台能带病到门房亲迎一介商贾,这得是多大的面子啊。看来吴老弟固然高官显爵,但是骨子里还是我商界中人,这个山东商会的魁首硬是要得。”晓得内里猫腻的苗二哥在孟老迈的身后一撇嘴,这个吴老弟现在仿佛是演技派了,举手投足丝丝入扣,做戏的工夫充足在韩家潭混着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