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的岳麓山,长眠着无数湖南英烈。当年也曾有人主张将宋遁初葬在这里,他的厚交于右任却不同意,因为“宋君为民国巨人,非湖南一省所得而私”。他但愿在上海斥地一空地,“先筑公园,葬宋君于此地”,而后,“我反动党后死者将来不知凡几皆可卜葬于此,作为我反动党人之宅兆。”厥后他用本身的股分分红和稿酬,吴宸轩也私家援助了一千大洋,加上几位老友的慷慨解囊。公然在闸北区购地百亩,建了一座“宋公园”。
可惜的是梁启超并不晓得,在他的议员团和正在和他唇枪舌剑的打得不成开交的反动党的议员中已经被两局节制的到底有多少人。中国的议会民主从一开端就被吴宸轩这厮给玩弄于股掌之上,从某种意义上讲,宋遁初死得其所,不然他必然会被自家小弟们的叛变给活生机死。这不一番辩论之下,9月15日,众议院就三党结合提出的弹劾案停止了表决。没想到596人的众议院一番不记名投票下来,竟然以407票同意、153票反对、36票弃权,68.29%的通过率批准了弹劾案,这中国汗青上首位被弹劾的总统乔夫新奇出炉,固然参议院也要停止表决,并且必须在三分之二多数通过的环境下才气弹劾胜利,但是对于占有230个议席以上的反动党竟然让同意票的数量超越了三分之二,的确就是一个笑话。只能申明一部分,并且是相称一部分的反动党议员投了弃权票或者同意票,这内里的意味可就让反动党本身内部也惶惑不成整天了。
就在参议院行姑息弹劾案停止表决的前夕,反动党先发制人,在南京的几个戒备团在汪昭明、蒋正清的批示下俄然发难,包抄了议员的公寓。借口梁启超、汤乡茗、汤化龙等百姓党籍议员暗里结党营私,企图颠覆共和政权,将他们夺职,摈除出国会,同时宣布闭幕国会,由反动党中心委员会临时代理,直到来岁的总统大选后再行重选国会。次月湖北反动党建议“二次反动”,但是不到两周就偃旗息鼓。一度有望抓捕黎叔一举颠覆百姓党节制的鄂军,但是几事不密再度成为致命伤,湖北反动党不得不逃亡外省。这场南京的不流血的政变颠覆了方才上任不到半月的国会,但是反动党的作所作为已经让他们的民主和自在的旗号成了笑柄,百姓党和其他权势已经被这个无下限的政党搞的鸡毛鸭血,不得不寻求一个权势能祛邪扶正,重振朝纲。
在众议院表决的当天下午,乔夫就因为疝气住进病院,对他的国会质询也不得不延期停止。但是反动党的分裂和衰弱几近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是局势的生长却让人不能不扼腕感喟,中华共和国的运气多舛。
园中的宋遁初坐像后,有于右任亲笔题语:“先生之死,天下惜之,先生之行,天下知之,吾又何记?为直笔乎?直笔人戮。为曲笔乎?曲笔天诛。嗟嗟,九原之泪,天下之血,老友之笔,贼人之铁。於呼!勒之空山,期之良史,铭诸心肝,质诸六合。”
宋遁初墓在公园北区,龙柏掩映下,一座三四米高的石像跳入视线,宋遁初低头深思,宁静而坐。基座上刻着章炳麟先生所题“渔夫”二字——宋遁初别号恰是渔夫,当年“忘路之远近”的他的确是个渔父,只是他想钓起的并不是一两尾鱼,而是一个宪政国度的桃花源梦。可惜这梦就像那被钓起又放回水中的鱼,觉得重回水中便可自在呼吸,却无往不在鱼篓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