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天的等候,这一日傍晚,方才端起饭碗的刘洪慎就闻声仆人拍门的声音,仆人禀告有客来访,刘洪慎也筹算见地见地是甚么胆小妄为的劫匪敢大摇大摆的到租界内来收银子。
“老爷,都城来信了”机器的做了一天的人形图章的端方大老爷方才回到后堂,师爷就奉上了一份厚厚的函件,方才还端着一副封疆大吏架子的端方仓猝接过,抄起裁纸刀谨慎翼翼的划开信封,内里是一副熟宣的中堂,荣禄的书法还是很有看头的,远比某些幸进的捐班佞臣那一手呆萌的熊猫体笔迹来得苍劲有力,不过这内容么,归正让端方大民气里是凉了半截,“戒急用忍”,这个忍字头上的刀刃仿佛无时无刻的在切割着端方这位清季名臣的高傲。该看的不该看的师爷都已经看到了,天然悄默声的退了出去,留下在夕阳晖映不到的暗影里呆坐着的那团白鹤补子。
“看看吧,这是本年山东十府的秋税总账。”
一个年青的后生穿戴一身灰蓝色印度棉的长袍马褂就跟在仆人身掉队了客堂,脸孔身形亦如凡人,仿佛哪家私塾的教书先生或者店里的账房之类的人物,美满是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这位路人甲也很好脾气,见到横眉立目标刘老爷子,很随便的一拱手:“罪恶罪恶,打搅老爷子用餐了,没事儿,您持续,时候还够,我等着您。您请自便。”说完也不消仆人接引,本身寻了个坐位就一屁股踏结结实的坐下,拿出一份字林西报看了起来。
“刘老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何还强留起客来了呢,我方才就说过,我不急啊,有的是时候。不过贵公子明天沐浴的河汊子有点深,水深方才好没过他天灵盖,不晓得拖着三十斤的铁球能撑多长时候,归正我很等候他能比及我归去,不晓得刘老爷您呢?”
“别给我玩这套江湖玩意,奉告你今早晨你如果能撑过工部局巡捕房的三大件,就算你小子骨头硬。”刘洪慎挥了挥手里的枪,他明白这是个心机战的档口,比的就是谁先撑不下去,这时候如果先服软,那但是后患无穷啊。
“啥,才收了七十万两。”师爷对山东的税收天然是了然的,客岁这个时候光是济南、东昌、曹州、武定、兖州五个府的商税就超越百万之数,要不是一年给大清国进献小半个江南的税银,他袁大头那里有资格在知天命之年就位列疆臣首位的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轮到本身上任了,税银锐减过半不说,另有处所州府的各式禁止、阳奉阴违,本身这个巡抚做的实在是窝囊。如许一来不但是本身的前程暗淡,更加要命的是疆臣中满人已经是凤毛麟角了,本身在山东这个物阜民丰的宝地都无能成这个熊样,那今后汉人还不得把统统的疆臣都包圆了,这就不但仅干系到本身的宦途,并且干系到全部满人的江山,本身天然要想尽体例争夺,说不得要给阿谁笑面虎的后生赔上面子。
“呵呵,刘老爷谈笑了,巡捕房兄弟我还真去过几次,不过都是去当客人的,且不说巡捕房有没有胆量敢给我们下帖子,不晓得您刘老爷肯定您手里的枪真能打响吗?要不您朝我开一枪尝尝?”阿谁后生美满是一副有恃无恐的神采,浅笑中另有点鄙弃的意味,这下子让刘洪慎刘老爷可有点麻爪了。
“算你狠。”在刘洪慎刘老爷无法的把几张薄薄的银票扔在桌子上的时候,千里以外的难兄难弟端方巡抚大人也心有灵犀的做着近似的事情,公然是幸运的人们各自有各自的幸运,而不幸的人儿却都是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