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通情达理”的,所谓通情,是作为亲历者、参与者和受益者,晓得统统事情的后果结果。而达理,是既能站在父亲的角度了解康熙的萧瑟,又能站在太子的角度了解二哥的愤争。
他与狼曋分歧,因为一向在陪侍在康熙的身侧,故而也听不到雅尔江阿轻语的“以疏间亲”,即便听到,他也只会持之一笑。
越往前走,残破的尸身越多,血腥味也越浓,到忘情楼前,看着爆炸火烧以后焦黑的断壁残垣,在瞅瞅那些几近是环环相扣的深坑,康熙的肝火再也压不住了!他不能忍,有人在都城明火执仗的利用火器,更不能忍,阿谁利用火器的是皇太孙——刚才最后一响,弘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引爆,天然也瞒不住康熙!
杀马!两个字掷地有声!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另有甚么顾忌?
一人进,百人退,恰好解释了那句虽万千人吾独往矣,此情此景,在他看来绝对没有半分“求”的意义,更像是刺王杀驾!
不消他再禀报甚么,顿时的康熙也远远瞥见了骚动,直气的手脚冰冷,面前也是金星乱舞,“都让开,放那孝子过来,朕,在这等着他!”
“胤礽,你要作死吗?”
人去的的快,返来的更快,满脸带着惶急之色,“回皇上,太子来了!”
而李光地内心只要皇上一个主子,也只办事皇上这一个主子,就算获咎了太子太孙又如何样?皇上龙游大海,本身告老回籍便可,恰好清闲做个大族翁!
是“来了”,不是“求见”,一贯慎重的他被踏步而来的太子吓着了,太子,手中倒擎一把钢刀,以一身明黄做通行证,所到之处,满脸防备的侍卫们除了后退再无他选,固然这些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侍卫们一个能打三个胤礽,又焉敢对太子脱手?就连那些骑在顿时的都从速滚下来!
“回皇上的话,”狼曋重重叩首,“主子不敢说!”
“当朕奇怪你的六合可鉴吗?”康熙扬声一笑,“没有你这张屠户,朕莫非还要吃带毛猪?李光地,你去传旨,着皇太孙弘皙便可来见朕!”
“皇上冤枉主子了,也冤枉太孙了!”一语诛心,更把弘皙扫了出来,狼曋唯有狠狠叩首,“主子心中只要皇上一个主子,此心六合可鉴!”
“狼曋,请皇太孙过来,朕有话问他!”
“装昏倒”,一个“装”字足以让胤莪心惊胆战,因为二哥的气愤说不定也有“装”的成分,而这个“装”都是在险死还生的根本上!
对皇阿玛而言,太子二哥不但是孝子还是乱臣。而对太子来讲,士可杀不成辱,何况是储君?
“嗻!”
“不敢说?”康熙狰狞一笑,“是不敢说还是不肯说?好啊,小弘皙的爪子够长,这才几天,就已经伸到朕的身边了?”
此“亲”触及三代天子,而他再贴身再亲信,也不能忘主子的身份,天子家事,找死的才掺杂!
他已经盘算主张,既然开端不想妄作小人,也不必抢着戴“蛇鼠两端”的帽子!
康熙就是天,所谓“人事”,既包含胤礽在康熙强势崛起,也包含趁着康熙昏倒暗度陈仓,更包含面前弘皙的大开杀戒!
陪侍康熙身边,既是保护也是耳目,早有人把皇太孙在后边“砍瓜切菜”的动静报过来,想奏报却被雅尔江阿晃动手指禁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