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教员傅不玩花花套,李绂一摊手,“士之弘毅任重道远,不管八阿哥或三贝勒对我士林老是礼遇有加,细思起来你我二人不过殊途同归罢了,即便有一天——当时也钢刀归钢刀交谊归交谊,如何?”
说完也不带李绂反应,抬头对着楼上高喝,“桐城方苞在此,敢不过来服侍?若八爷得之,谨慎尔等的皮子!”
“嘿!咝——”方苞乐的龇牙咧嘴,“这刘八女也算书香以后,偏是不学无术,当日就学破八股,先生出题:昧昧,这家伙把日字边写成了女字旁,开篇惊人,说:mm我思之。先生阅罢只要一句考语:哥哥你错了!气不成遏,竟然弃润笔而走!”
“灵皋兄既然如此坦诚,巨来再有坦白便要愧杀,”李绂拱手道:“巨来曾因李大学士举荐于三贝勒并引为知己,依巨来所见,八阿哥胤禩虽有仁义名声但过分好名也是缺点,观史乘,于下好名者居上必贪利,倒是三阿哥更加靠近我士子,况身边早有李大学士、高大学士如许的文坛魁首,弘皙世子之事害在全部士林,我士林更当结合以对才是元之武全文浏览!”
“衡臣兄不必为某乞命,自古求仁者,怒血而争不成或缺,勇者无惧故能直面人生暗澹,”皆为士林中人,同仇敌忾,连称呼也变了。心知必死,方苞放下捂着脸的双手,整了整身上的银锻长衫,小眼睛内里神采飞扬,“士林被弘皙世子如此轻贱,我等纵故意拂主却有力回天,生又何欢死有何惧,道分歧不相谋,灵皋此去当为自逐,想来存亡之间不过徙屋换衣耳与校花同居:妙手风骚!”
说是为方先生出气那必然是要为方先生出气的,带着几个伴计帮厨气汹汹直奔三楼,一进门却傻了,满盘狼籍也就算了,小说其是像那些小侯爷小公爷的,一言分歧大打脱手的有的是,砸坏东西没干系,第二天指定有三五倍的钱送来,还是双份,八爷的面子在呢,谁敢捋虎须,犯龙鳞?
“士林之祸虽尽在眼睑,然先贤早有古任重道远之语,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之言,你我早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更当抖擞又怎可颓废,”方苞抬手去摘下脸上碎叶,牵筋动骨又是一阵龇牙咧嘴,肿胀的脸面由此更痛,少不得咬牙切齿,“古语有汉贼不两立,又有大丈夫不免妻不贤子不孝,为士林,为国度社稷,此番不死,灵皋必逆之!”
“灵皋兄说的好!”李绂也不叩首了,以手蘸血理了剃头冠,笑道:“君子死守善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现,无道则隐,此番能有灵皋兄相陪,幸事也!”转而对跪地的张廷玉长揖到地,“巨来虽自认是杀身取义,于我士林毕竟倒是逃兵,临行能有衡臣公相送,死亦可瞑目,临行有一言与衡臣大众勉——邦有道,贫且贱为耻,邦无道,纵富且贵亦耻!”
“甚么人敢来八爷的场子拆台!”一声高喝来自侧面裙楼,李绂面前倒是一亮,“灵皋兄,早闻伯伦楼是八爷的财产,本日也算到了你的地头,仁兄不会让小弟一身狼狈着出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