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中堂,就见到府内西席先生仓促赶至,劈脸便问,“汪先生,何人伐鼓?有何冤情?”
今儿也是邪性,好好的筑堤却被几片金叶子弄得民气惶惑。那些金叶子也不晓得是甚么时候留下的,更不晓得是那里来。虽只要巴掌大小,上便偏是刻了四个字“帝出江口”……若弘皙或红娘子在这,或许能清楚这是打斗中不慎丢落水中,又随流水冲之此处。老百姓不晓得啊,而他们又恰好晓得,皇上那天册封了皇太孙!
“大人,门生已经劝过,”汪先生脸上笑容不减,“郭大人说了,他现在是布衣之身,不敢跟大人叙私谊,本日伐鼓是公事,更但愿卫大人能对得起堂上清正廉洁四字!”
衙鼓一响必有冤情,是谓伐鼓鸣冤。朝廷有例,三通鼓,代理者必须升堂问案,不然就是渎职之罪!卫即齐顾不上换衣,带着浑身的泥点子就朝前衙赶来。
气度或高贵都是相对,就像冯巩的相声:这里是都城!
“如此就好!”卫即齐一拍巴掌,“本官记得古例就有‘七十不咎’之语,来啊,为郭老设座!”
这事,卫即齐从看到皇太后的懿旨就开端揣摩了!前人称头,靠前者为额,居后者为头,“头有发”不恰是此时天下人的打扮?联络前些天太子妃薨亡,皇上举国葬,这不就是天下“白”衣?康熙乱世自是“承平时”,“王杀王”呢?
呼喊声断,郭琇一手一个拉着两个丫头迈过大堂的门槛,身后,数不清的男女老幼把大堂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问如何办却不是如何审,汪先生一听就明白老爷的主张,眨巴几下眼睛,“门生倒有一个主张,请老爷决计……”
“咚咚咚!”
即便如此,卫大人还是在咳声感喟,究竟上,从山东布政使调任,他每天都没少感喟!
迟疑间,衙鼓再响,卫即齐看看汪先生,“去,请郭大人到后堂——”
郊迎之时,他也在列,自知天佑皆因雷劈老状元,老状元为反对“一体纳粮”而死,同是读书人怎没有同仇敌忾之意?到厥后,由四阿哥道破原委他又感觉老状元死的冤枉!早知本日,何必又当初?
“咚,咚,咚——”
补锅,不就是和泥莿缝呢,卫即齐这回是把本身当泥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