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停顿一下,腔调转作黯然,“这布,是族叔中箭身亡后的裹尸布,哥哥一向藏在家里,这一回就给四弟了,但愿你此去江南不坠我佟佳氏的英烈勇武之名!”
“起来吧!”佟国维摆摆手,目光超出庆元却落在后边的女子身上,“这就是你刚纳的妾室么?不错,可贵是出淤泥而不染!”
“此去江南,阿玛会公开安排人庇护,你也能够变更族中在江南的人手,除此以外,阿玛不会帮你再多!但你放心,若查实证据,阿玛必然为你说话,可若――”佟国维眼中寒光一闪,“若你铩羽,阿玛会第一个上折枪弹劾你,而法海也定会将你的额娘赶出府去,你,明白么?”
啪!啪!啪!
“三叔儿哎,我们佟佳氏有法海兄弟就够了,难不成还您但愿再出一个四公子?月满则亏不是?”看佟国维的肝火稍散,隆科多从速把人搀到太师椅坐下,至于庄四儿早就灵巧的把茶给他端上了。
“呃――”本来沉浸于父慈子孝中的法海一愣!
“岂止是哥哥我感觉你没错,就是三叔儿也感觉你没错,不然,他能叫我过来帮你?”隆科多哈哈一笑,“四儿,把你做的战袍给爷拿来,爷亲身给我们兄弟披上!”
看隆科多似笑非笑,想他开口必有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的讽刺,紧跟的必是落井下石,庞大的感情化作一个“仇”字,有旧怨,有新恨,更包含了对将来的瞻望……
“气死老夫了!”佟国维狠狠的顿脚,“想我佟佳氏,一贯是戮力同心,姑侄两女服侍皇上不说,哥哥更是不吝性命,如何,如何就就出了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晓得鲁莽就好!”佟国维捻捻髯毛,“阿玛这些年虽有对不起你母子的处所,可你当记着,你老是阿玛的儿子,是我佟佳氏一员!”
隆科多又是一笑,回身跪地打千,“侄儿隆科多给三叔儿存候!”
战袍,是一件大红披风。油布所做,恰可应对江南烟雨,虽是沉重,远不如府里的油衣简便,然礼轻情义重。让他惊奇的倒是内里,白底上带着一块块暗红的斑痕,或者时候长远,暗花的边沿都已经泛黄。
阿玛“叫”隆科多过府?庆元尽是不成思议,“阿玛,你如何能――?你看没瞥见――?你知不晓得――?”连语连咽,最后一顿脚,“他,他是我们家的仇敌!”
“大哥,这礼品太重了,小弟――”
“收下吧!”隆科多拍拍法海的肩膀,“四弟此去江南,怕是前程多厄,哥哥本该同去,也好相互照顾,只是三叔儿却要哥哥坐镇都城,但哥哥好歹给你筹办了二十名部下,都是之前在街上厮混熟谙的鸡鸣狗盗之徒,虽是上不得台面,可刺探动静总好过那些兵丁衙役!”
“哈哈哈哈,”总算没被气炸了肺的庆元一阵爆笑,“两条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娶个**做妾,老迈,有这碗酒打底,甚么酒怕是都难不倒你了,你果然是有福呢,哈哈哈――”
瞧他看的入迷,隆科多耐烦的解释:“四弟啊,现在满都城都赞你一句佟红衣,哥哥干脆就用着花炮的炮衣给你做了这披风,至于这内里――”
关于重臣的书房早做过交代,嫣红嫣玉既是服侍的主子,又算看管,就算儿子们都是非请莫入,偏是隆科多撩帘就进,狗眼看人低,必有恋慕妒忌恨,偏是带的阿谁女人庆元还熟谙――昔日沉沦妙玉,他没少领教四儿姐姐的伶牙俐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