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百年又叹了口气,才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是。”云轩微欠身:“儿子能够厚葬夫子。”
他勉强地展开眼睛,适应着刺目标阳光,也看清了站在监斩台上的锦衣少年。
“丞相。”凌墨、八名侍卫一同跪落于地拜礼。
中午将至,阳光炽热。
子复苏悟过来,暗中咬牙,对八名侍卫道:“既然各为其主,子清就不客气了。”
魏夫子蓦地落笔,笔走龙蛇,一挥而就,只要两个遒劲的大字:“不悔!”
子清好不气恼,杜云轩,你这是吃定了我的意义吗?你觉得我不敢伤你的人吗?
云轩和凌墨再拜而起。
中午鼓响,魏夫子的头颅已置于砧板之上。魏夫子用手扶稳了砧板,摆正了头颅,闭目等死。
凌墨冷冷隧道:“你敢劫法场吗?”
这八名侍卫对子清和凌墨的对话充耳不闻,聚精会神,共同默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是联手围困子清。
只是子清想要在百招以内,打败这八人,却不是易事。
子清内心感喟一声,他实在何尝想与云轩为敌,只是那边毕竟是生身之父,他不能不顾。
“凌将军,你如果再不命他们停手,子清可要开杀戒了。”子清无法,只好去喊凌墨。
子清当然晓得凌墨是有备而来,倒是自大武功,凛然不惧。
“且慢!”跟着一声轻斥,一条淡蓝色的人影,仿佛从天而降,直冲向监斩台上的凌墨。
“本来是杜丞相到了。”子清压下心中惶恐,用心冷冷地看着云轩道:“劳动丞相台端,子清深感幸运。”
这里是天牢后侧的行刑之所,偌大而宽广的天井,四周空旷,满铺理石,为的是不遮挡视野以及便利洗濯血迹。
众臣当中,不免有欣喜若狂者,也故意胸叵测、面上强作欢颜之徒。
子清耗不起,他想骤下杀手,却毕竟是有些不忍心。这八名侍卫未曾受命,便是尽数死在子清手上,也毫不会后退半步的。
“成者贵爵败者寇。”本日谋逆之臣,明日便能够标榜青史。
凌墨与云轩坐在篷车往皇城去,云轩正襟端坐,眉峰不展。
子清回身避过,傲然矗立:“你们要杀夫子,可得先问过我。”
魏夫子被一股温和的巧劲再扔回到了砧板前,云轩伟岸的身形也落到了监斩台上。
子清的武功极高,他又心切救人,一起手便是绝招,只几十个回合,这八名侍卫便落鄙人风。
“是。”云轩叩首于地:“儿子谢爹成全。”
“是。”云轩肃容答道。
“是。”跟着的齐齐躬身和行礼,众臣往两侧散开,将云轩面前的路让了出来,云轩举步,直往金銮宝殿而去。
子盘点头:“恰是。我不但要劫法场,还要请凌将军护送子清一程。”
夫子披头披发,灰色的囚服上,亦是血迹斑斑,他拖着枷槁脚镣,被狱卒牵涉着,在水牢外的青石路上盘跚而行,枷锁在青石上拖曳着,收回哗啦哗啦的声响,在寂静的院墙内听来,分外刺耳。
群臣当中,有人欢乐有人忧,悄声群情当中,又都不肯漏了心迹,这群情声也跟着云轩的篷车到来戛但是止。
在这里执刑极刑的人犯未几,多是罪证清楚又无可免可缓可议可赎等景象的,又多是朝中重臣,免于闹市问斩,既保存了最后的庄严,又防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