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百年一笑,揽太小夫人道:“你这肚子如何这么不争气,十几年来也未曾怀个一子半女的来宽我的心。”

杜百年正妻十年前亡故。杜家的端方,女人只要怀了杜家的骨肉,才可扶为上位。

杜云朗缓缓挺直了背脊,昂首:“儿子不肯纳九儿为贤。”

“院子里跪着去,晚餐时复兴来。”杜百年挥手:“没一个让老子费心的东西。”

三十下打过,背上已是鼓起一条条血痕。

藤条再抽到身上,叠加了方才的伤痕,疼痛更加难忍,杜云朗额头上已经盗汗涔涔,倒是咬紧牙关忍耐,一声不吭。

杜云轩是杜百年的宗子,早已册封拜相。人虽长得超脱无双,却心性刻毒,情势果断,常不留余地。

杜云朗内心一抖,还是恭敬地回道:“儿子知错。”

跟在前面的杜云朗,手内心立即就沁出了盗汗。

小夫人不由目瞪口呆。轩儿如何敢打皇上?

杜百年走到甬道上,略留步,还是往听风堂去了。

清风堂粗粝的大理石空中上,杜云朗挺直了身子,跪得笔挺都雅。

风家家规,亲卫要与主子同甘共苦,不能主子都跪了,你还挺桩子站着呢。

杜云轩微愣,却立即又屈膝跪了下去。

“打。三十下。”杜百年冷喝。

“大少爷返来了。”小夫人立即喜形于色,道:“大少爷快出去吧。”

杜云轩平素公事繁忙,只是杜家家规森严,未满而立之前,不得离府另立流派,故此,他入夜还是回府安息,夙起禀请父亲安好后,再上朝议事。

杜百年嗯了一声,兴趣阑珊地进了屋子。小夫人跟出去,给他倒了茶:“活力了?”

只要杜云朗一阵阵颤栗,忍耐着每一下声响后,藤条咬进肉中又抽离的疼痛。

一个青衣中年人回声而入:“老爷。”

风上面无神采,仿佛在抽一只麻袋。

杜百年回到院子时,小夫人正和下人在院子里玩弄鲜花,见了他返来,忙过来问礼。

“啪”地一声,杜百年用手一拍桌子:“你个混账东西,还敢不说实话!”

杜云轩低头:“是儿子一时失手。”

朝中元老请杜云轩网开一面,不要赶尽扑灭,均被杜云轩嘲笑采纳。最后,杜百年不得不亲身出面禁止,才保下几十人道命。

风家是杜家的家臣。

“好好地,你又寻大少爷的不是吗?”小夫人责怪杜百年。

小夫人畴昔扶起他:“大少爷本日返来得倒早。”

杜云朗在父亲的逼视下,只得微垂了目光。

“我还敢寻他的不是,他现在连皇上的脸都敢打了,我还敢寻他的不是。”杜百年过来,对着杜云轩就是一脚:“是不是你打的?”

“为何纵马闹市?”杜百年再问。

“请家法!”杜百年用手指杜云朗:“给我重重地打这个混账东西。”

“儿子恭领爹惩罚。”杜云朗恭声道。

杜百年端坐在太师椅上,看杜云朗:“为何纵马闹市?”

“为何纵马闹市?”杜百年微进步了声音。

“猖獗!”杜百年腾地起家:“九儿到底哪一点配不上你?他是皇上远亲的弟弟,也是你娘远亲的外甥,这门婚事,还是你娘活着时定下的,由不得你不纳。”

杜百年武功好,身材棒,天然也没闲着。十几年来,他睡过的女人很多,只是能登堂入室的并没有一个,除了小夫人外,也未曾再收过甚么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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