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流声俄然滋扰了通话音。
看人鱼歪头迷惑地看着那些绷带,唐柔有些不美意义。
如何会俄然不听话了呢?
他略带核阅地打量着陌生的房间,从柔嫩的沙发看到文件被扫落一地的办公桌,又看向已经浮动着水母的玻璃墙,铂银色的眼眸如同无机质的宝石,明灭着微小的碎光。
水母不动了,静止悬浮在唐柔面前。
唐柔心无旁骛地涂抹,指腹的药膏已经熔化了,贴在人鱼比人类皮肤温度略低的锁骨上,那边有很多发红的针眼,针头的口径不算小,看起来很卤莽,在他皮肤上留下了减退不去的伤痕。
某一刹时,人鱼暴露了奇特的眼神,他抿紧唇,垂下纤密的眼睫,视野落在她的手指,眼神中尽是懵懂和不解,看模样非常哑忍。
暖和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突破了他的沉神。
“对,过来的救济队说的,他们说你很安然让我不消担忧,柔,你现在在那里?”
人鱼伤得太重,简朴的措置能临时对付一下,却不能包管他能够活下来。
水母焦心的游动,柔嫩的丝带不竭击打着玻璃壁,想要禁止她的行动。
半晌后,恹恹的垂下眼睫,看起来情感不高,他悄悄摆动尾巴,被唐柔制止,“别动了,给你涂了药,给它多一点愈合的时候。”
对方不解地抬眼,听到她解释,“你的针孔……先前看你很疼的模样,最好也涂点药。”
她尽能够轻地在创面长停止涂抹,可如此严峻的伤口不管再谨慎还是弄疼了他,人鱼蹙眉,偏过甚,发丝粘在潮湿的锁骨上,拉出性感至极的美好弧线。
他的耳朵比起人类的尖了很多,向外扩出半透明的晶莹翼状鳍,边沿一如鱼尾般泛着幽谧的蓝色,让人遐想到西方神话中的精灵。
扯破的尾巴被人缠绕上层层叠叠纱布,看起来有些笨拙,像拖了一个红色的茧。
唐柔打断她的哭诉,皱眉问,“你们在那里等来的救济队?六边形广场吗?”
模糊间,唐柔脑海中一闪而逝了某个动机,快到她抓不住。
“我在办公室,状况不太好,我这里另有伤员。”她又问,“现在内里的环境节制住了吗?”
唐柔凝神,详确地给他涂抹药膏。
水母当即收缩伞盖来到她身边,丝带隔着玻璃贴向她的掌心。
接通的一刹时,唐柔听到对方欣喜的声音,“柔!是你吗!你没事对吗?”
他仿佛有些委曲,可无口无眼,乃至没法通报出本身的情感,便变得更加焦炙了。
半晌后,他收张着伞盖分开了,像在生闷气。
她摘动手套走到玻璃旁,将本身的掌心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