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忘了科尔沁吧!”侍女摇撼着她的胳膊,手中的佩刀掉落,她仓猝飞奔下阁楼,仿佛丢了灵魂。
“格格,都城的摄政王来了,我们从速回府吧。”
“诺敏,别忘了科尔沁,别忘了我……”
恰是这双傲视生辉的美目,窜改了她的平生。
“对了,废后由头写的甚么?”她俄然低下头,淡淡地开口。
“呵,我说呢,本来是为这个。”顺治缓缓起家,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颔:“这个题目,在我们见面的第一天,我就奉告过你。”
顺治叹了口气,好久,才沉声开口:“我是在囚牢中长大的落寞皇子,我讨厌你的高傲和明丽。我不需求风奉告我自在,只想要水给我和顺。”
红烛明灭间,顺治悠悠的声音好似谩骂,她侧过甚,倦怠地闭上了眼睛。
“傻女人,你是不是还不晓得本身的处境?”顺治将她逼到床角,她只觉背脊发凉,触目皆是灿艳喜庆的红,但两人都止不住地颤抖,是愤懑、是惊骇,还是心底那阵阵莫名上升的寒意?
园中草木正盛,丝丝垂柳临风摇摆,仿佛一片碧色的波浪,她欣然前去,却鲜明看到两个相拥的身影。
“想不想去都城玩?”他俯身问她,天蓝色蒙古袍好似澄净得空的天空,勾起了他幼年的回想。
她觉得身后定会传来他的怒喝,谁知倒是一片死寂,她迷惑地转头,却见他跌坐在石阶上,暗淡的眼眸好似寥寂的荒城。
“叔父府上有个格格,你们能够一起玩。”多尔衮拍了拍女孩的手背,一样当真地承诺。
“孟和安达(哥哥),你这把佩刀好标致啊。”
她在一片喧闹声中上了马车,繁复灿艳的妆饰将她衬得好似一朵镶金缀玉的牡丹,她挤出点笑容和家人告别,眼中倒是一片凄惶的怅惘。
“启禀皇上,静妃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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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斑斓聪明?我看也不过如此。”这是她的天子夫君,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隆冬暑伏,她躲在宫院背面的小凉亭里拨弄着马头琴,谁知顺治竟顶着炎炎骄阳而来,眼中的肝火比酷日更甚。
孟和叹了口气,解下腰间的佩刀,悄悄放到她手中。
……
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诺敏”,只是好久都没有人这么喊过她了。额祈葛(父亲)说她莹亮的眼眸中仿佛倒映着科尔沁碧绿的草原,遂给她取了这个斑斓的乳名(蒙语:碧玉)。
她坐在草地上,拨动琴弦,可惜马头琴久居深宫,已然染上了孤单和幽怨,如何弹都不复昔日的婉转与畅快。
“皇上说话能不能客气点。”她俄然抬开端,一双秀目冷傲地望着他。
她淡淡一笑,洒落一室芳华:“听闻皇上为皇子大赦天下,可否也赦免了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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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该归去了。”侍女催促道。
摄政王的声音比她想像的要暖和,她放松了警戒,依言昂首,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猎奇地望向他。多尔衮微微一怔,这般清澈敞亮的眼神,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了。他朝女孩浅笑起来,威武的脸庞流淌起少有的和顺:“真是聪明可儿的小女人。”
“额赫,我不想做皇后,我只想做诺敏。”她扯着额赫的袖口撒娇,额赫却仓猝捂住她的嘴:“不成胡说。”
“你跟我一样,永久也逃不出这个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