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间轻易了一整宿的几人,如同死里逃生。
刘晓捏了捏银子的棱角,手腕一动,悄无声气地把银子塞进怀中,“哥几个,去探探真假!”
“官爷,官爷不能走啊!”
“爷,苏浅浅,苏浅浅那死丫头还没抓着呢,爷!”
死了人是大事,四合村闹得沸沸扬扬。
“赵婶,我娘呢?”
妇人脚程如何能撵上长年驰驱的捕快,目睹下落下一大段,赵翠娥干脆卷起裙摆,埋头小跑……
“啊——”
当然,一无所获。
有的说苏浅浅是九天玄女下凡,稍稍施法就耍得县衙狗腿子晕头转向,有的说县衙之人触怒了山神,亦有人云,是张瘸子怨灵作怪……
完了!全完了!
至于那张瘸子,了无人证物证,定个出错坠崖又能如何?
咬牙从袖子里拿出碎银子塞进领头的刘捕快手里,文绉绉隧道:“乡里乡亲的,常日里皆是小打小闹,那里想到会出性命!官爷不辞辛苦来我们村,一点情意还请笑纳。”
男人一道贯穿半张脸的刀疤,横眉倒竖,不恰是当时要带苏浅浅进京的官爷吗?
拍拍屁股起家,也是时候归去复命了。
而刀疤男身侧,那位穿戴堇色衣裳,金玉束冠,郎艳独绝的,莫非是苏浅浅的奸夫?
捕快们也不是没想过脱身,当认识到困在林中,他们沿途退避,谁知,绕了几圈又回到了原地。
刘晓也不是不作为,白日里总要调派一两人去山头转悠一遭。
可这句还是被刘晓听了去,啐了口唾沫星子,“住嘴!衙门中人一身正气,便是鬼来了,也得退避三舍!”
唉!
赵翠娥佯装平静,缓缓回身,提起生硬的步子,正欲开溜。
县衙拿不到凶手,也不好就此分开,便在赵翠娥家中小住。
杀了只猪崽子,整天吃得满嘴流油!
尖叫声此起彼伏。
若云宝在,定欢畅地上蹿下跳……
赵翠娥见捕快们在山脚下四周张望,却没有进山的意义,淤青的大饼脸暴露一抹心疼。
山路还算平坦,走了又走,日头当空到落日西下……
现下甭说找到苏浅浅了,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都没底!
赵翠娥早就腰腿酸困,撑着树干不敢咋呼,只得嘀咕,“莫不是鬼打墙?”
再往上看——
苏浅浅拄着锄头直起腰,拧眉听了半晌,山林月明星稀,清幽非常。
将将拂晓,天涯出现鱼肚白。
月色洁白,一道道颀长的东西爬上了树,蹿出了灌木丛……
捕快不屑瞟一眼,花草不都姹紫嫣红,这老婶子这么主动,想必与那人积怨颇深。
她的视野在小院篱笆上兜了一圈,落在不远处的花田上,暴露会心笑容。
刘晓一刀一条蛇,那些斩断的残肢断尾,在地上回旋卷曲,虽死犹生。
想到这,徒增几分难过。
穿缁衣的捕快七八人,跟着赵翠娥入村。
她眸光黯然了几分,出工回了洞中,期盼着云宝入梦。
提到苏浅浅,她便想到被夺走的安然扣和丧失的银子,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
赵翠娥目睹着他们将一头猪崽啃得骨头都不剩,焦仓猝慌地追了一起。
他嘲笑一声,继而往前……
至于毒蛇,是一条也不见!
苏浅浅对迷魂阵中产生的事一无所知,她正忙着装点小院呢!
领头的着了帽冠,听赵翠娥口若悬河报告,
这几日,她忙活着,重做房门,种了花,修了一条碎石子小道。
村头佟掌柜兴建牌坊,挡了视野,一个拐角,赵翠娥就撞了个两眼冒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