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人,日光当顶。
烛火不知何时燃烧,洞中一派乌黑。
楚宵琰自夸博学多识,可越是和苏浅浅相处,越是发明,他们仿佛不是同一个世道的人。
娘亲变脸比翻书还快……
这等宝贝,楚大人应有一箩筐的吧!
他想见血,很想!
闻着沙锅中飘出的香气,楚宵琰冷静捂住胃,虽饥肠辘辘,面上却波澜不起。
他取下小拇指的翠玉扳指,拍在身侧的草垛上,“先皇御赐,代价连城!”
偏生他随身不带银钱,故而对苏浅浅表示置若罔闻。
苏浅浅满足地舔了舔唇角,“野菜多的是,谷粥不限量。”
楚宵琰忍了又忍,终是到了极限!
当朝首辅楚大人,不管身在何方,那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无不众星捧月。
“但是坏爹爹吃甚么?”
好巧不巧,俄然间水流如注,喷了他满脸。
他转醒来,外头传来了孩童嬉笑声。
烛火微漾,苏浅浅的声色不疾不徐,报告着文绉绉版格林童话。
此乃何物?
可惜在苏浅浅这里,只能纡尊降贵,稻草铺就,席地而眠。
发财啦!
俗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官老爷窝里斗,这是县衙的地盘,人多势众,还怕弄不死苏浅浅那姘头?
云宝愣头愣脑,软糯糯地唤了声“坏爹爹”,小碗送到了楚宵琰面门前。
说罢,她吸溜了一口鲜香味美的汤,仿佛踏上云端般温馨,“云宝啊,咱又不是活菩萨,安插圈套,抓野鸡,费心吃力不说,这野味紧俏着呢。”
洞外清泉旁,只见苏云剥了个精光坐在木桶中。
她怎地因一个玉扳指就失了分寸呢!
“呜呜——”
山洞里,苏浅浅可没预感到楚宵琰会再来,只做了一张床,一张“席梦思”。
“凤栖村有个小道观,别看道观小,却有高人坐镇,传言是仙门分支,那大师法力无边,捉妖驱魔信手拈来,对于山里阿谁狐狸精绰绰不足!”
无光好就寝,伴着苏浅浅和云宝清浅呼吸声,楚宵琰睡得格外安稳。
“娘,痒痒,哈哈……”
茂县七品县令,王之伊一脚踹在了刘晓胸前。
电影册本她都看过,竟没有任何一个段落阐述过这个bug!
赵翠娥顺着墙角偷瞄,偷听来只字片语,暗自策画。
若魏闲在身侧也就罢了,要多少有多少,大可封住这钱串子的嘴。
云宝不在的这几天,除了打坐,苏浅浅怕闲下来想孩子,不是在山里搞基建就是四周转悠。
慷慨陈词,拾起玉扳指摩挲摩挲,透光瞅了又瞅。
“给!”
晚膳简朴地喝了粥,两个不着名的小菜,他硬是一声不吭,连句牢骚也没有。
“瞧大人说的,不是钱不钱的事,咱俩谁跟谁啊?”
煞是风趣。
沐浴,三岁小儿都会的。
不过是卯榫布局的竹编技艺,前端细孔绵密,水会从这里喷洒而出。
洞崖外,楚宵琰踌躇再三,照葫芦画瓢,如云宝那般坐在木桶中。
晨光,洞门大开,丝丝冷风灌入。
王之伊胡子一吹,眼睛一瞪,正一肚子火,七窍生烟,一个“滚”字到嘴边,赵翠娥忙硬着头皮弥补道__
丧失惨痛,首辅却只伤及外相。
云宝掰动手指,双眼铮亮,“娘亲,水晶鞋是甚么样的鞋子呀?邪术消逝的话,为甚么落下的水晶鞋还在呢?”
苏浅浅嘴角快咧到耳根子,楚宵琰半阖着眼,看她已似看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