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山道:“好派头。正该如此。唐诗宋词已经写到极致,写到绝顶。但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贾朋友高才,我不如他。”
贾环且吟且喝酒,吟出第一句“欲问江梅瘦几分”之时,满场笑声戛但是止,沉寂无声,各自看着贾环,屏息聆听,见证佳构之作的出世。
贾环内心不满林心远的做法,给架在火堆上烤,但现在倒是没法脱身。
陈嘉运神采顿时变成青色。但无人怜悯他。他出言不逊的惹到这位贾朋友。还能如何?
将贾环的咏海棠诗和陈嘉运的诗放在一起说佳作,较着是瞎扯。
贾环这话说的很客气。刘国山笑道:“好说,好说。贤人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林子明既然说贾兄有大才,我等先品贾兄好诗,再借诗下酒,畅怀痛饮。”
陈嘉运在同窗内里愤世嫉俗是出了名的,最喜好杜工部两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凡是家道优渥者,他必定不喜。
陈嘉运拉仇恨的气势固然被他的同窗打断,但贾环给人鄙夷内心还是不爽。他本来是个沉着的成年人,但此时刚喝了两杯玉泉酒,酒意涌上来,针锋相对的道:“
浩繁童生一起起哄道:“正该如此。”氛围热烈。都是看热烈不嫌事大的读书人。
林心远赶紧追着贾环,说道:“贾兄,贾兄,请听鄙人一言。我家里出了变故。我实在是不想在同窗面前丢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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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笑道:“不然,前朝奸臣严嵩九岁入县学、十岁得秀才功名。”
陈嘉运神采烦闷,很有点欠都雅。他固然有诗才,但跟贾环这类抄诗达人如何比?
林心远喝着酒,耻笑道:“刚才听陈同窗高谈阔论,如何现在哑火了。丑媳妇毕竟是要见公婆的。拿出来吧,让诸位同窗,前辈品一品你平日自大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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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运哂笑道:“骆宾王这一千年来还没出一个。明朝三大才子解缙、杨慎、徐渭,个个博古通今,才调绝伦,也没有见到有少年早发者。贾朋友如果要背诵李杜诗篇,就不要拿出来现眼了。”
这时,穿戴青衫的陈嘉运嘲笑一声,“结发孺子,也敢言诗乎?千字文认全没有?”他算是听出来,能请的起塾师的人家,家道岂会差?贾环又和大商贾之子林心远交好,应当是一类人,家世累富。这让他特别的不爽。
贾环也看出来,这位陈同窗固然中了童生,在明天集会中也算佼佼者,但他的分缘并不好。
乔如松摇点头。林子明说话到底是刻薄了些。
贾环现在的装逼无疑是极其粗糙的,技术含量很低,那纳兰容若的词拼文采,天然是无往而倒霉。但请不要怪他。他安闲穿越到贾府以来,那里真正的顺心畅快过?
“枇杷花底校书人。”贾环念完最后一句,手指着长脸的青衫童生陈嘉运,意兴张扬的点了点,说道:“请不要把你那种差劲程度的诗和我…的作品放在一起。感谢!”
贾环从侍女手中接过纸笔,在酒桌上提笔立就。中间的乔如松念叨:“观府中海棠偶感。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二十四岁将词作集结,又称《饮水词》。三十岁归天。时人云:“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苦衷几人知?”可见其词的影响力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