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听到半子说要搞甚么钱庄,金百万立即就表示要进京劈面商讨,并无前提支撑。
到了崇文门,天然有大小伴计去过关缴税,金、高二人在这边凉棚里安息,不料却听到伴计冲出去叫一声“被扣住”。
陆大使打断了高长江,“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在本官这里没有辨别!即便权贵劈面又如何?须知法外忘我,莫非你觉得本官会因害怕而秉公?”
论财产,金百万这大盐商远比高员外多,但毕竟只是近十年才发了家。光阴尚短,秘闻也不敷。他援助的那些读书人还没有混出大名堂的,只要几个位居五六品漫衍在各处,别的干系最密切的丁运使已经垮台了。
在凉棚里见了那明理报,更是落实了他的猜想。这都闲到办报纸了,可见那李大人在朝中是甚么处境?便忍不住出言戏谑几句,惹得金百万好生不爽,却又不知如何回嘴。
墨客和宦海是两回事,至于金百万说他半子具有通天之能,高员外频频嗤之以鼻——这必定是金百万为了面子吹嘘的。
真是阎王易见、小鬼难缠!高员外脸面挂不住,也不持续与吏目胶葛,愤然道,“你上官在那边?我要去拜见!”
刚才高长江只报了本身名字,并没有提及金百万,故而陆大人才有这一句“抱怨”。
此时金百万和高长江都站了起来,他们的货色都是茶叶,不晓得被税关扣住的货色是谁家的。
话尽于此,高长江实在无言以对,扭头给了金百万一个眼神,无可何如的要出去。
高员外报上姓名来源,再次抬出两个背景,唯恐对方不信,又道:“如果难以采信,鄙人愿将货色…”
兵部右侍郎邓大人与顺天府府尹姚大人都与高长江有很密切的干系,邓侍郎少小与高长江同窗。还受太高家帮助才得以完成学业并赶考;姚府尹则与高长江从父辈起就有来往。
与他同业的高长江高员外也是徽商,与金百万乃同亲,十几年前就了解的,不过借居在上游的另一个贸易重镇汉口。此次高员外刚好也要贩茶进京,在扬州拜访过金百万后,便合在一起走了。
高长江又对那吏目道:“这批茶叶是要分出部分送给兵部邓侍郎和顺天府姚府尹的,可否通融一二?”
公案前面的税关吏目抬起眼皮看了几眼胸有成竹的高长江,以及和他站在一起的金百万。声音很冷酷的说:“你们二位是一起的?罚银六千两,筹算如何交?”
“老爷和高老爷的货色一起过关,都被扣住了。”那伴计无法道。
那伴计也是个聪明人,早探听明白了。“小的传闻。从客岁上任的税关大使陆老爷取用了连坐之法,以三十家为一批,一批一批的过关。一批以内相互督察,凡有漏税者,本批三十家连坐。方才这一批里,有个山东商贾被税关查出坦白了货色,以是老爷的货色也被扳连了。”
陆大使面无神采的说:“本官受朝廷重托,不敢有一日懒惰,去岁不负皇恩,幸运能够完额征税,焉敢有擅自放纵之举?
二人之前探听过,晓得这税课分司大使姓陆。只是这陆大使见了他们,态度比内里吏目还冷酷,大抵是为讨情来求见他的人的太多了。
在大明朝的端方里,像金贤妃这类级别的妃子,一入皇宫就相称于慧剑斩亲情,与宫外连累几近都要断掉,除非有天大的特恩才可出宫探亲。故而金百万固然是国丈名头,但与小女儿落空了统统联络。常言道一入侯门深似海,实在侯门与宫门比拟差得远,入了宫门才是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