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僻静处说话,提起幽园修禊,金百万顿时愁眉苦脸:“你要大办,至今方知此事艰巨。很多驰名誉的文人不该邀。不管找三流文人充数还是零寥落落不成模样,都是乱来钦差。”
金百万颇感不测,自从认了半子以来,李佑某些方面还算懂事,向来没有直接问过这些隐蔽不见光的事情,却不料此时俄然提起。不由得干笑道:“贤婿说话真是不入耳,甚么赃银,合股作一些买卖罢了,他们是官身,不好直接出面。”
“那盐运司找上何家却不找你,你没点设法?”
“另有更不妙的,那何家也将大办诗会,处所就在平山堂,一样广邀名流。盐运司下了帖子到幽园,美意聘请朱钦差同去,朱钦差伸手不打笑容人,又敬慕平山堂名胜,便应邀了。”
金百万本想持续抱怨,但见到李佑那似笑非笑的神采,却说不下去了。
本来如此,倒也在道理当中,李佑微微深思半晌。
没有预感到这个状况的李大人无语,敢情题目出在这里,他被抵抗了。
“大凡名流居住扬州,都是我们纲商费钱请来的,供奉在书院、书馆中。现在别人家的不肯应邀,为之何如?”金百万解释道。
“你若想抄家灭族就持续对本官不尽不实罢。”
李佑伸手指着上方嘲笑道:“你若没这个顾虑,肯花几十万去买贵妃何为?或者你感觉本官临时还够不到你前面那些人,但是你前面那些人,有天高吗?”
“贤婿这是说的那里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是真能如此等闲么?”金百万不放心的问道。如此大事,李佑这口气却有点随便,让人几近不敢信赖,当初李佑还口口声声千难万难的。
李佑没有答复,低头饮几口茶,再昂首时问道:“说诚恳话,你与运司每年朋分多少赃银?”
金百万忍不住抱怨道:“贤婿要说这个,老夫有些话不吐不快!老夫向来与运司衙门和同业密切无间,自从你到了扬州,我却垂垂成了另类,统统原因只在你身上。老夫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认了你这个半子,老夫这点脸面在同亲同业面前丧失殆尽。现在连运司都不待见老夫了,不知来岁盐事如何是好...”
这个组合,固然在朝廷中没啥影响力了,但在南京及周边当土天子还是能够做到的,更别说现在南京衙门不像甲申之前那样是纯安排,略微有点近似于巡抚的权力。
李佑直言道:“别装傻了!盐运司清楚是架空你,若去求你那位当运同的亲家发句话,你们盐商养的名流能回绝前来插手修禊么?放鹤先生是天子身边红人,在他面前露脸的机遇可未几。”
李佑不满道:“扬州名流云集,传闻一次诗词唱和起来数十上百卷都是有的,如何会找不到人?朱钦差是极喜好如许的文人嘉会,你别事光临头却画了大饼。”
以上乃后话不提,十一月十三日这天是金宝儿生母谢老夫人的生日,因为并非整寿,金家没有大操大办,只是张灯结彩、大摆筵席并请了梨园子登台。
半子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放在畴前,金百万只当耳旁风。但他见过朱放鹤、吴公公两个宫中人物与李佑的干系后,便感觉李佑这不是虚张阵容的开打趣。
整整绕宅院外墙一周的锦障,门前街巷连缀三里的大红纱布灯笼,满满十个厅堂的流水酒菜,十二个梨园子在院内院外四个戏台连轴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