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宗令周怀政翻开图轴,这图轴极大,辅开了在长廊上足稀有丈长。数名宫人拉着图轴,真宗带着刘娥一边看,一边将方才御书房中王钦若所说的假想一一说给刘娥,两人从这一头渐渐地看到另一头去,足足看了近半个时候,还未看完。

真宗嘲笑道:“只是自寇准外放以后,王旦不知为何像是转了性子,到处拗着性子,竟然将寇准的脾气学了实足,内阁当中针泼不进。朕本发起让王钦若代替寇准的位置,不想王旦一口回绝,倒像是虚位以待寇准返来似的。”

翌日,禅祭皇地祗于社首山,如封祀仪。真宗即御朝觐坛中的寿昌殿,受百官朝贺,高低传呼万岁,振动山谷。有诏大赦天下,文武进秩,令开封府及所过州郡,考推举人,赐天下酺三日。改乾封县为奉符县。

真宗率群臣望空而拜,三拜以后,即命二名内侍搬来梯子,登上去恭敬地取下那卷黄帛。再馈送到道场上翻开,但见那黄帛上写着笔墨:“赵受命,兴于宋,付于眘,居其器,守于正,世七百,九九定。”

真宗用心道:“这莫非天书不成?”

刘娥微一思考,不由心惊:“官家不对劲王相了?”

王钦若这卷图轴将封禅的全部设法设想全都详细地列了出来,竟然是工程浩大,并且自筹办、兴建、设祭、主持等等,设了大量的官职。王钦若精通史乘,满腹文才,每一项皆引经据典,内涵极深。这一番图轴显见用了很多心血,绝非一朝一夕能做出来的。

天书降落后数日,丞相王旦率文武百官诸军将校官吏藩夷僧道耆寿共二万三千二百余人,上表请真宗封禅,真宗用心推委,直到第五次的表章上来,真宗这才下旨封禅泰山。同时下旨,封禅用度浩大,先从宫中俭仆,宫中表里除命服外,不得以金银为饰。

景德五年正月,皇城司上奏,说是城门保卫瞥见左承天门南鸱尾上,有一道长约二丈的黄帛吊在那边,不晓得是甚么征象,特来上报。

刘娥越看神采越是凝重,原觉得王钦若只是自恃才高不平在寇准之下,现在看来,他的野心原不止此。

刘娥问道:“只是甚么?”

王旦自寇准分开以后,压力倍增,数招真宗之忌。真宗要以王钦若继寇准为相,他晓得王钦若插手,则将会引发全部内阁大变动,导致政局走向本身没法掌控。此番王钦若搞这一套天书封禅,也是变相的架空他这个宰相,是以果断分歧意。本觉得真宗如果以君王之威相逼,尚可辨抗。不料真宗却暗中赏如此恩赐,俄然间那股刚烈之气顿时松了下来。君臣恩碰到此等份上,天子已经以此等方工向他屈尊,夫复何言,莫非当真是要与天子做对到底吗?

玄月,副相赵安仁又献五色金玉丹,紫芝八千七百余本。

真宗又向天书膜拜以后,令陈尧叟翻开天书向众臣宣读,天书共有三卷,大抵内容亦不过是从赵宋如何能够得国,乃一命所归,如何将传世永久如此。

真宗道:“若真是上天赐下帛书,须得由朕亲身前去拜受。”说着,带领群臣步行出殿,直抵朝天门前,但见左承天门南鸱尾上,有一卷黄帛正随风飘零,摇摆空中。

真宗看她神采有异,问道:“小娥,你有甚么设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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