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金盆进水来,香泉影蘸胭脂冷。
安琪和贾蔷听出这话是说给薛宝钗听了,忙拉住宝玉劝说:“你还嫌不敷热烈么,这个时候还要来添乱!”
贾蔷见大师现在都没了兴趣,因而便笑道:“现在天气也不早了,还是早日回家安息罢。再过两日,还要面圣受封呢。以后,我们咱聚不迟!”
那僧道说:“情缘尚未全结,倒是那蠢物已经返来了。还得把他归复原所,将他的后事叙明,不枉他来世一回。”士隐听了,便拱手而别。那僧道仍携了玉到青埂峰下,将“宝玉”安设在女娲炼石补天之处,各自云游而去。从而后:天外书传天外事,两番人作一番人。
梦见贾雨村因犯了婪索的案件,审明科罪,今遇大赦,递籍为民。
这士隐自去度脱了香菱,送到太虚幻景,交那警幻仙子对册。刚过牌坊,见那一僧一道缥缈而来,士隐接着说道:“大士、真人,恭喜道贺!情缘结束,都交割清楚了么?”
宝玉笑了半日道:“都不是。我猜着了,必然是耍的猴儿。”
士隐说着,拂袖而起。雨村心中恍恍忽惚,就在这激流津觉迷渡口草庵中睡着了。
世人猜时,宝玉也有一个,念叨:“天上人间两迷茫,琅节过谨防备。鸾音鹤信须凝睇,好把唏嘘答彼苍。”
蒋玉菡笑道:“也不是俄然,本来早有筹算的,不过是怕你们伤感,是以现在才说罢了。现在我已看破了很多,这都中固然繁华,但也庞大,远不比我故乡的日子纯粹。我便也想‘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呢,你们就成全了我罢。”
宝钗又想了一个,便念叨:“镂檀镌梓一层层,岂系良工堆砌成?虽是半天风雨过,何曾闻得梵铃声?”
宝钗忽又指着宝玉笑道:“再奉告你们罢。之前老太太还跟我母亲要我家小妹的年庚八字,又细问她的家内幕状,敢情是要给他说媒呢。”
贾雨村道:“如何不知。近闻纷繁传述,说他也遁入佛门。下愚当时也曾与他来往过数次,再不想此人竟有如是之断交。”
薛宝钗说着,便念叨:“溪壑分离,尘凡游戏,真何趣?名利犹虚,后事终难继。”
甄士隐笑道:“此事说来,先生一定尽解。太虚幻景,便是真如福地。两番阅册,原始要终之道,历历平生,如何不悟?仙草归真,焉有通灵不复原之理呢?”
凭栏人向东风泣,茜裙偷傍桃花立。
甄士隐道:“贾老先生,别来无恙?”
“无端寻愁觅恨,偶然似傻如狂.即使生得好皮郛,腹内本来草泽.得志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动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
黛玉也有了一个,念叨:“何劳缚紫绳?驰城逐堑势狰狞。仆人唆使风云动,鳌背三山独立名。”
世人道:“前头都好,末后一句如何样解?”
其词曰:
那宝玉也不睬世人,回身便单独立在凉亭外,自言自语地念叨:
花解怜人花也愁,隔帘动静风吹透。
泪眼观花泪易干,泪干春尽花蕉萃。
因此厥后有人在《西江月》中,用二词批宝玉极恰。只是厥后丢失,却被曹雪芹著在了《红楼梦》中。
天机烧破鸳鸯锦,春酣欲醒移珊枕。
士隐道:“福善祸淫,古今定理。当今荣宁两府,善者修缘,恶者悔祸,将来兰桂齐芳,家道复初,也是天然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