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杏顿时大吃一惊,只得整小我倒在地上,滚到船舱外。她皓齿咬住镰刀的木把,去堵截双手的麻绳。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只觉牙齿酸痛,但总算割开了手上的粗绳。
安琪悄悄地听着那些响动,又感觉身下柔嫩温馨,便尽力展开了双眼。
忽听得一个如梦似幻的声音道:“杜若,去请李大夫了吗?”
可安琪不会泅水,身子不住下沉,双手只得乱抓乱舞。她惶恐当中,便抓住了船夫的胳膊。
安琪猛地一惊,干脆身子飞扑上去。
安琪双手紧紧地搂着浮木,不敢有涓滴松弛,只是现在她眼皮实在太重了,双眼望着江水久了也有些头晕,竟在不知不觉中昏了畴昔。
榻前的小女人转头喊道:“你们别忘了,再请李大夫来瞧瞧!”
船夫顿时痛得哇哇直叫,右手握拳,“咚咚”朝安琪背后猛冲了几拳。
小女人赶紧道:“看起猛了头晕。”说话间,已托着安琪的身子,让她半躺在榻上。
安琪见那女人生得超凡脱俗,恍若不食人间炊火的仙子普通。不由望得痴住了。
安琪背心快被打散了似的,疼得眼泪直流,却仍旧不肯松口。
“晓得啦!”远远地听得一声回应。
安琪惊道:“这么说,我没有死?”
但听得“噗通”一声,安琪与那船夫双双落入了江中。
映入视线的是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的淡绿色帐幔,头顶上一袭一袭的流苏,随清风摆动。安琪只觉身子生硬,不由动了动。双手触摸之际,又感觉身下那繁复华丽的云罗绸入水般泛动,光滑温馨。
安琪见那些女人个个穿着不俗,长相甜美,又见四周都丽堂皇,悄悄心想:“我莫非已经死啦?”因而双手支撑着,想要起来。
那船夫后腰抵住船帮,因左手被咬得血肉恍惚,疼痛不已。此时还未反应过来,俄然上身受力,身子已向后仰去。他仓猝当中,赶紧拉住安琪的手腕,以免坠入水里。
安琪道:“如此真是多谢了你家老爷的拯救之恩!”
所谓刀剑无眼。船夫害怕安琪手中的镰刀,只得悻悻地与安琪对峙着,双双退出了船舱。
那船夫固然干瘪,但毕竟是个成年男人,天然比安琪有力量很多。
船夫左手背上的皮肉仿佛被安琪咬掉了似的。他只得先松开了手,连连叫唤道:“你是条硬男人!快松口罢,我左手快没啦!”
那船夫固然水性不差,但现在被安琪拖累着,身子也跟着下沉。惶恐之下,双腿猛地朝安琪小腹蹬去。
安琪本来想到了船头,再呼唤岸边的人帮手。但是见两岸皆是青山翠石,那里有甚么火食?不由得面色骤变。
安琪不由问道:“这里是甚么地上。”
船夫熟谙水性,固然俄然落水,心悸之余倒能勉强浮出水面。
待娇杏解开身上的束缚,到船帮处俯身一看。滚滚长江当中,那里另有安琪和船夫的踪迹?
“安琪,安琪!”娇杏不由得痛哭失声。但事已至此,只得抹泪回船舱替依兰、紫菱等人解开捆绑。
本来这段水路两岸相隔甚近,是以水流湍急。安琪和船夫落入江中,只能眼睁睁看着船只飘远。
“蜜斯这两日寝食难安,我这就奉告她去……”
船夫趁她分神之际,左手快速握上木把,便要去夺安琪右手中的镰刀。
安琪体力不支,目睹要被船夫将镰刀抢了去,情急之下埋头便朝他左手背上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