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姨娘面色骤变,忙向琵琶递去一个眼色。
琵琶与春桃各为其主,五六年下来,积怨已深。恰好先前琵琶受了委曲,悄悄抹泪时瞧见春桃偷笑。听了春桃这话,琵琶心中不忿,通红了脸,厉声骂道:“你是个甚么东西,也配来支派我!”说得冲动不已,便出掌推了春桃肩膀一下。
只说卫姨娘、郑姨娘与丫环春桃、琵琶才到院子里,已有几个小厮搬了行李过来。春桃忙上前向小厮们唤道:“把我们姨奶奶的东西送这边来!”说着便扶着卫姨娘,要往西边的屋子去。
“欸,你别去太太那边啦。去回老爷罢!”冬梅向雨沫道。
那郑姨娘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即便此时本身的丫环吃了亏,也是不肯意脱手帮手的,只怕在人前失了仪态,因而向一旁的小厮们低声唤道:“快去请太过分来!”
安琪和杜若还未开口承诺。忽听得王嫲嫲从房里走出来,规劝道:“蜜斯,您是甚么身份的人,何必去凑那种热烈?现在有老爷措置便是了,没得让那倒霉的处所玷辱了您的双脚。”
林黛玉又向安琪、杜若道:“走,我们瞧瞧去!”
胥秋贵家的是个非常记仇的主儿,又一贯瞧不起卫姨娘和郑姨娘。她心中暗想道:“她二人平日有甚么好处到我跟前,本日又拿着我家男人教唆消遣。我现在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去获咎另一个。如果她二人争得头破血流,我才‘阿弥陀佛’呢!”
却说雨沫受郑姨娘之托,来请贾夫人做主。还未到贾夫人的天井,劈面见一个白白净净的丫环气喘吁吁地跑来。那丫环不是冬梅是谁!
安琪承诺着走太长廊,从石拱桥畴昔。见地上一娄茉莉油,知是冬梅方才丢下的,因而提着往天井里去了。
雨沫忙笑道:“我不过是跟你打趣罢了。你叫我不去奉告太太,去告诉老爷……我便听你的。”
这里琵琶双颊各一个鲜红的手掌印,气不打一处来。她双手抓住春桃的头发就是一通乱扯,口中尽管漫骂道:“小妇养的,你再打一个尝尝!”
琵琶会心,抢上几步,先在西边的房门口摆出一个“大”字,将众小厮拦在屋外。她口中喝道:“欸,欸,欸!这里是我们姨奶奶的房间。卫姨娘的东西,送劈面去!”
现在黛玉听了王嫲嫲这话,只得向安琪道:“你去那边瞧瞧如何开交,返来奉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