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丫环婆子听了,皆悄悄生疑。
此中一个婆子已忍不住笑道:“安妥了。只是少不得大奶奶要换垫絮了呢,被我们二爷弄脏了……”
秦可卿与安琪等人进了里屋,见宝玉尚且迷含混糊,袭人已替宝玉把衣衫穿好。
那两个婆子的男人本来在宁国府办事,现在受了扳连,也被贾珍撵走。两家人岂有不挟恨在心的?更在外头天花乱坠地大肆衬着起来。
柳湘莲传闻了宁国府的闲言碎语,内心甚是担忧安琪。
贾琛醉眼中只把董琴岚看作了安琪。他舌尖早已滑入董琴岚口中,贪婪地打劫着那丝丝甜美,双手托着她背心,已迫不及待要与她融为一体。
董琴岚虽身居闺中,但深知恋人或伉俪之间有此赠别的风俗:女子将头上的凤钗一分为二,一半赠给对方,一半自留,待到他日重见再合之意。
在场者,无不大吃一惊。
安琪内心对秦可卿充满感激,因而承诺着与平儿往秦可卿的住处去了。
一时候,宝玉跟去的两个婆子清算了被褥过来,只拿眼睛睨着秦可卿,大有鄙夷之意。
尤氏为秦可卿的流言流言悄悄欢乐,正想在这风头上,让她出去走动。因而携了可卿,带着各自的丫环,乘马车去赴宴。
王夫人、李纨、凤姐等人忙劝道:“老太太别活力!”一边又命人来拉这两个老货出去。
颠末穿堂,远远地瞧见贾琛一袭新郎打扮,胸前的大红花甚是刺目。安琪心头一酸,泪水已在眼眶内打转。
忽听得铛地一声,低头一看,竟从贾琛的袖袋跌出半凤钗来。
又听得屋里袭人、晴雯等人安抚的声音:“宝玉别怕,我们在这里!”
贾母瞧着她二人说得更加露骨了,指着鼻子便骂道:“都是你们这些乱嚼舌根的牲口,成日里兴风作浪!快来人,拖出去一人打十大板子,再撵了出去!”
一起上,安琪内心百感交集,虽不肯意前去,却又无可何如。
还不待平儿开口,安琪先道:“大奶奶竟如此将安琪的话放在心上,安琪万分感激。现在便是大奶奶赶安琪走,安琪也是不会走的了。”
平儿见安琪和颜悦色,毕恭毕敬,实在不像傲慢浮滑之人,因而道:“既然如此,你便与我去跟你家奶奶说一声。她方才但是当端庄事儿跟我们二奶奶说的。”
又有贾代儒、贾代修、贾敕、贾敦、贾赦、贾政、贾琮、贾珩、贾珖、贾琼、贾璘、贾宝玉、贾蔷、贾菖、贾菱、贾芸、贾芹、贾蓁、贾萍、贾藻、贾蘅、贾芬、贾芳、贾兰、贾菌、贾芝等亲戚道贺。
王熙凤俄然呵叱道:“这话可希奇得很。难不成我们二爷身上另有虱子不成?”
秦可卿暗自深思:“他如何晓得我的奶名,竟从梦里叫了出来?”
董琴岚欣喜若狂,死力逢迎贾琛。一时候二人颠鸾倒凤,豪情四射。
贾珍找了大总管赖二,找了一班小伶人儿并一档子打十番的。
平儿叮咛小丫环将桂圆汤端来,让宝玉呷了两口,便一同出房门去找贾母等人。
薛阿姨亦托薛蟠送去了贺礼。
贾琛强忍眼泪,只得抬头猛灌酒。宝玉、薛蟠等人不知情,皆鼓噪起来。
虽说宝玉年纪还小,但毕竟已晓得人事,贾珍传闻他现在去了秦可卿房里昼寝,内心如何能畅快?现在入天井来诘责秦可卿,又听得里头宝玉的声音,顿时激得面红耳赤,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