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与平儿在天井外说话儿,忽见旺儿媳妇嬉皮笑容地上前来,笑道:“二位女人,在这里呢。”
素云只得承诺着归去了。
凤姐儿嘲笑一声,道:“既然老太太正视你,想必你是能胜任的。既然已经人都来了,不如筹议一下如何筹办罢,再说一些风凉话也没成心机了。”
李纨乃宝玉兄长贾珠之妻。贾珠十四岁进学,不到二十岁便娶了李纨为妻。
这天,凤姐儿吃了中饭,有些犯困,便斜靠在炕上打盹。
旺儿媳妇笑道:“我是给二奶奶送银票来的……就是张家那三千两……”
凤姐儿嘴上说不过李纨,只得憋了口气,与她筹议事件来。不提。
一时候,李纨入了座。笑道:“我本日去给老太太存候,老太太体恤你前阵儿宁府、荣府两边跑,现在累坏了身子,是以才说过几日公公的寿辰要我合作筹办。我原说你做得来,何况我也要教女人们针线刺绣,没有这么工夫。老太太偏说我懒,不肯多做。”
唯有凤姐儿房的小丫环彩明,因之前让安琪帮手送宫花被拒,一向耿耿于怀,却不爱理安琪。
安琪内心兀自迷惑:“那李纨不是宝玉的大嫂么?换言之,也是二奶奶的大嫂,如何他二人的干系竟势成水火普通?”
凤姐儿嘲笑道:“她架子倒是不小!既然想学着办,起码也该有个就教的模样,难不成还要上门去教她的事理?”
凤姐又笑道:“嫂子快坐罢。”
凤姐儿正色道:“那又如何?即便老太太心疼她孀妇赋闲,难不成还能撵了我不成?她一会儿来了,好说便罢,不好说,别怪我连骨头也不给她啃!”
平儿先问道:“这会子,你来做甚么?”
凤姐儿面色一黑,忙向安琪笑骂道:“安琪,还不看茶。本身的本分做不好了,还巴巴的望着这里?”
平儿正色道:“别问了,只怕奶奶醒了要吃茶。你去沏一壶来罢。”说着回身也进屋去了。
凤姐儿缓缓品茶,眼转间或转了一下,放下茶盅笑问:“你们奶奶有甚么事?”
只听里屋旺儿媳妇的声音:“想不到那张家竟养了一个知义多情的女儿,闻得父母退了前夫,她便一条麻绳悄悄的自缢了。那守备之子闻得金哥死了,他也是个极多情的,遂也投河而死,不负妻义。反倒是张家和李家落得人财两空!”
李纨笑道:“你偏不信!我原说,有多大的头便戴多大的帽子。我本身有没有才气,本身还不清楚么?如果累坏了身子,岂不是让人说我守着本身的事情还没做好呢,还来管别人的闲事?你说是不是?”
“李纨虽芳华丧偶,但毕竟是荣府长媳。荣府当家人乃贾政,不是很应当由长媳李纨办理家中事件才对啊!喔……定是因为这个原因,以是她与二奶奶的干系不好吧?”安琪如此想着。
安琪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
还不待说完,平儿忙喝住:“欸,二奶奶在里边呢,你出来说罢。”
安琪不由听得头皮一麻,又听凤姐儿道:“你且归去,别泄漏了风声!”因而忙缓缓送茶出去。
凤姐儿嘲笑道:“我向来是不怕甚么阴司报应的!何况原是张家送银子来让我替他出气,现在他们竹篮打水,与我有何干系?你这银两送来的也是时候,若晚些,我只怕也是白做!”
旺儿媳妇只得笑了笑,冲着里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