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我还得复仇。”姒聿尘淡声轻笑，笑容里却透着蚀骨的寒意，“我们的儿子……应当让他晓得本相，让他晓得本身的父亲是谁，更该让他晓得……仇敌是谁，”
寂静了一阵，姒聿尘低声道：“我现在已经落空了为人丈夫的资格，武功尽废，身材孱羸……说不准甚么时候就分开了人间，你……如果有甚么好的归宿……”
说完，他垂下眼，声音淡到几不成闻，“这些年……苦了你了。”
究竟，竟也能够如此简朴。
“统统启事皆在我，我才是统统罪孽的本源。”姒聿尘沉默了好久，才淡淡道，“你只是一个受害者，统统的遭受皆是因我而起，以是……甚么洁不洁这些话，还是少说罢，我听了内心难受。”
姒聿尘眸心闪过一抹怔色，复仇么，仿佛的确应当复仇，不共戴天的仇恨怎能等闲就算了？
夜瑾微震，本来……公然不出所料。
云绯月一怔，随即缓缓点头：“苦的何止是我一人？我只是……只是……”
不是为了教唆，也不是为了威胁，而只是想通过晏雪的口，把这个本相奉告夜昊？
即使他现在已一无统统，但应当支出代价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绯月……”他开口，声音里染上了一些劝服的意味，“你跟我不一样，这世上如果有人晓得珍惜你，能成为你的依托……我但愿你的后半生，能过的轻松欢愉一些……”
没说完的话，她仿佛没有持续说下去的筹算，姒聿尘也没有要诘问的心机。
“我此前，曾经给他的皇后送去了一个动静。”云绯月道，“他们伉俪豪情深笃，我觉得他的老婆会把此事奉告他，但是成果却出乎我的料想以外……”
阿谁通报动静给晏雪的人，真的是来自东幽而非西陵，但是就算打死他，夜瑾也毫不成能想到，通报动静的人，竟然就是他的母亲。
“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话锋一转，云绯月淡淡道，“我们的儿子，现在已经成了西陵的天子，此中登基的过程……不说也罢，反正他的皇位来的也算是名正言顺，但夜惊鸿是我们的仇敌，如果你想复仇，只要让我们的儿子晓得本相，我感觉……他会替我们完成。”
只是甚么？
姒聿尘一怔，她也一样？
姒家满门的血债，东幽天子君乾，和西陵天子夜惊鸿……都是最大的祸首，如何能等闲放过？
“后半生？”云绯月悄悄一笑，笑容如花绽放，却亦如昙花般转眼即逝，透着一种深沉的哀绝，“那里另有甚么后半生？”
姒聿尘一怔，甚么意义？
“聿。”云绯月开口，淡淡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你的意义。我彻夜来找你，也不是为了要跟你……我晓得你内心的苦，我们的伉俪情分还在，却大抵没体例再如之前那般……你没了爱人的才气，我也一样。”
复仇？
算算年纪，她现在也还不到五十，为甚么没有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