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点点头道：“也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好，我们出去逛逛。”
此时是凤奴在吹，鼓着小嘴，平时脸都藏在头巾里，现在因要昂着头顺气，半边脸暴露来，红扑扑的，额角一滴汗顺着脸庞滑下来，那脸便闪了阳光，在阳光下变得透了然。
凤奴头低得更下了，在本来的主子慕容冲面前，不但吹不出来，是吹都不能吹。
副将说：“五天前……仿佛是四万一千九十人？”
姚崇半天赋将目光收回来，说：“我们征来的人数是多少，你算过了没有？”
“……是五万多人罢！”副将游移了一下答道。
姚崇索然有趣，有些气结，说：“停了罢！”
凤奴忙站起来，面巾滑过来，又遮住她那张红扑扑的脸，凤奴向姚崇恭身道：“至公子，是要解缆了吗？”
但是军行的速率越来越慢，停下来歇息的时候越来越多了。有副将过来回话说：“至公子，如此速率，我们比别的军队慢，只怕壮丁都被征走了！”
姚崇为之气结，有些败兴，说：“你在你原主子面前，也吹不出刚才的叶音么？”
凤奴吹得有些累了，停下来，鸟叫声也俄然停下来，蓦地间有万籁俱寂的感受，凤奴这才想起甚么，转头看，发明小义和大雄，另有站着的姚崇，不远处的亲兵们都呆呆地沉浸在中间，车驾的四匹马健忘吃草，脑袋向着凤奴方才的方向，也怔怔地入迷。
“五天前呢？”姚崇一面答一在看凤奴在教小义、大雄拿树叶吹曲子，凤奴吹出来的曲子极好听，一声接着一声，委宛婉转，仿佛黄莺鸟在啼叫，听了心旷神怡。
姚崇不答。在车上的时候，凤奴的话并未几。但若姚崇昏昏想睡，凤奴便想很多题目问他，他晓得的便答了，不晓得的两人便会商。以是在军驾里白日里睡得少了，早晨天然便睡得好，他的就寝越来越好。好似风俗了虎帐的糊口了。
凤奴低声说：“在至公子面前，不敢冒昧！”
姚崇是极温馨，坐在车里只是看书，只是俄然感觉有些分歧了，之前看着书感觉渴了，会唤车驾内里的扈从倒茶，现在一想喝茶，只需手一动，一盏茶便到了手上，一昂首，就看到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或者偶然看书看累了，倚在软榻上小睡，便感觉有人悄悄巧巧过来，给他添上一件大袍子。等车驾停下来，吃完饭时，阿谁叫风奴的，会细声细气地说：“至公子，坐了半日的车，到上面逛逛，消消食，外头的风景是书中没有的。”
“八日前抢的人多，但是走得急，有些壮丁便逃脱了，也有病死的，这几日渐渐走，……反倒有人来投，故交数反而多些！”副将恍然大悟道。
凤奴微低着头吹起来，她吹得很拘束，叶子收回来的声音也很动听，只是没有刚才的灵气，树上的鸟儿仿佛一下便飞走了，再也听不到一点唱和声。
姚崇呆呆地看着，小义和大雄也呆呆地看着，凤奴吹得鼓起两只脚打起了拍子，手也挥动着，露了一小段乌黑的肌肤，俄然林间有一声鸟叫，凤奴昂头看，和着鸟叫声，吹出来鸟叫的声音，轻巧地“啾啾”声，林间又传来几声鸟叫，凤奴应和着，林间便奇妙地像是合唱普通。
凤奴忙过来又扶住他的手问：“至公子感觉如何样？那里不舒畅？”
姚崇低头去看，再看不清如阳光般的脸庞，很有些绝望，想了一会说：“本日我累，不走了，大雄，你告诉副将，本日便宿在这林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