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他本觉得楚家式微,公孙世家毁灭,大熙也就是元家和薛家能够相互一争了,但是薛家倒是甘心让贤,将这大熙第一世家的位置让给了元家,秉承中庸之道,在朝堂上也是涓滴不露锋芒,只顾着四周与各大世家联婚打好干系。
元阁老笑了一下,“可跟着年事渐长,我才垂垂想明白,薛国公阿谁糟老头才是个聪明的,当年功遂身退,一心运营人际头绪,满朝谁不夸他为人宽和仁厚,说我专断专行?现在薛家起码百年内绝无忧愁,而元家倒是风高浪急啊。”
“我曾读过一些关于苗疆蛊毒的书,有一种蛊名为六月血。”慕雪瑟看着元阁老缓缓道,“中了此蛊之人,如论是将死之人,还是身材安康的人都能从中蛊之日起再活六个月,这六个月里精力旺健与凡人无异,但是六个月后不管如何都必死无疑,死时痛苦万分,会痛上六日六夜才心脉尽断气绝,此蛊无解。”
“郡主此言当真?”元阁老一怔,他觉得他提的这个要求该当是难堪至极,原也不抱太大的但愿,只是还是忍不住要试上一试,却没想到慕雪瑟承诺得如此利落。
宿世,落空了元阁老的元家遭遭到各方的进犯,统统的污点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另有很多脏水往上。而元阁老的三个儿子,个个都是没用的,之前身居高位,除了仗着元阁老的权势大肆敛财吃苦以外,甚么都不会,反而还弄出了一堆把柄送到仇敌手里。
当时,他还笑薛国公傻,能够仗着太后的威势不好好为薛氏一族一争,却要做这类细枝末节之事。现在薛家姻亲故旧遍天下,元家倒是翅膀满朝野。
当时,元家落魄,元皇后天然也是遭到了不小的打击,上书要求废后的奏折绝对不比弹劾元家的奏折少。但皇上还是没有废掉元皇后,只是将她禁足中宫,当时慕雪瑟还感觉皇上密意,毕竟是顾念伉俪情分,现在想来,怕是为了九方痕,皇后一废,只怕接下来朝臣要废的就是太子了。
“半年。”元阁老感喟,起码要再给元崇半年的时候做筹办,来应对接来的风波。
还好,元阁老孙子辈的几个孩子都是明智的,早早看清了元家的情势,一力挽救,终还是没有让元家就此灭门。但是因为当时元崇因为漭江堤案永不入仕,其他几个堂兄弟在朝中职位寒微,固然保得元家不灭,但毕竟是式微得还不如一个浅显京官之家。一个叱咤熙国十几年的大族,一夕寥落至此,实在是令人感喟。
慕雪瑟看着元阁老,“阁老需求多久?”
“做人,不要太贪婪。”元阁老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崇儿,出去。”
当时上书弹劾元家罪过的奏折像雪片一样堆满了皇上的桌案,权势二字就是如此,当你手把权益的时候,万众追捧,甚么妖妖怪怪都装得低眉扎眼地来凭借你。当你再也握不住那些权力的时候,统统人都上来向你踩一脚,恨不能将你辗压进灰尘里。
若慕雪瑟真如元崇所说有那般诡诈慧黠的话,她应当明白他的意义。
宿世当时候,九方痕还是装成一副脆弱无用的模样来利诱世人,名誉天然是不如此生,元家落魄,皇后禁足,太子又是一副没主意的模样,而当时九方镜身望日盛,楚赫和九方镜天然是看到了但愿,才会定下厥后的荻兰围场行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