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拂晓的天光骤现，李长安才回到宗人府。
李长安咬牙没说话，只是收好匣子，冷静起家站了起来。
但没想到，父皇甚么都懂。
隔窗望去，裴悦走在晨光的光晕中，正仓促朝他而来。
思路到此，李长安垂下眼眸，并没睡意，回身去叮咛福子，“你等了一晚，去歇着吧。”
“不了，孤现在睡不着。”李长安走到窗沿，看着窗外空荡的院子，到这会，胸口还是堵堵的，“福子，当初你被卖进宫中时，可曾对家人有过痛恨？”
“长安啊，朕晓得你怪朕，但蒋家有功，皇后也有辛苦。上位者不成能非黑即白，有些事，可贵胡涂。你要权，就不能事事都讲究仁义品德。就像裴阙，他弄死小圆子是帮你，但小圆子好歹是宫中内侍，如何样也轮不到他脱手。另有裴家那么多暗桩，如果裴家要反，那晋朝半数江山能够都要没了。”
他抿了抿唇，听到“咔嚓”的一声，紧皱的眉头垂垂伸展开，“你怪朕不清查你母后的事，但很多事，不能深查。就是对裴家，朕也多有容忍。用人做事，要的是个目标。人无完人，谁都会出错的，只要他能办事，不能拘泥于一些小事。”
皇上说了那么多话，有些累了。
以是皇上挑选让皇后上位，他也留了背工，到了现在这般万不得已的境地，再把这封信拿出来。
他见过这诸多的算计机谋，如果整日里只要防备，连枕边人都信不过，如许的日子，又有何意义？
“朕的这个皇位，是朕捡来的。你往中间找，下边有个暗格，往里压一下，就有东西弹出来。”皇上轻声叹道，“当年谁都有能够上位，唯独早早被贬斥离京的朕最没能够。但朕的几个兄弟，因为夺嫡惨烈，最后死得只剩几个年幼无知的弟弟和朕。若不是当时太上皇太小，这个皇位也轮不到朕。”
李长安翻开匣子，看到里边是一封旧手札，信纸泛黄的色彩，申明有些年初了。
福子看着空荡荡的匣子，又瞧主子的神采欠都雅，不敢多问匣子如何来的，只是安抚道，“您一早晨没有睡，不如趁现在去睡一会？”
“天行有道，人间有情。长安啊，你现在不懂不要紧，如果来日等你身居高位时，你就能懂父皇的挑选了。如果不步步为营，哪有现在的天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