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白头发的不在了，师父看上去很孤傲，很悲伤，我想陪着师父……”
宁湛也流下了眼泪。他晓得，他刚才所想的统统都只是妄图。有些东西落空了，就再也没法寻回，比如时候，比如爱情。皇甫钦的死，让韶华恨他，永久也不会谅解他。等她一展开眼，他们又会成为陌路人。——白日，从金銮殿到凌烟台，韶华对他恭敬有礼，却始终没有看他一眼。她，永久也不会谅解他。
宁湛没有接虎符，“如果，我接了虎符，你会离我而去吗？”
明天是节日，很多妃嫔连续来向皇后存候。韶华在此中瞥见了萧毓妃和萧静妃，萧毓妃已经被降为嫔，萧太后这个背景已经不复存在了，她收敛了张扬放肆的性子，对皇甫鸾低眉顺目，恭敬有礼。萧静妃也更加圆润谦恭，脸上始终带着亲和的浅笑。妃嫔们簇拥着皇甫鸾，如同百鸟朝凤，皇甫鸾笑得很高兴，大师谈笑晏晏，氛围敦睦而和谐。
韶华走过宁湛身边的那一顷刻，宁湛拉住她的衣袖，“玉京初逢那一年，我们约好每年春季都一起看荼蘼花开，但是十三年了，这个商定向来没有实现过。本年春季，荼蘼花开得特别美，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三月时节，恰逢花神的生日。花神生日这一天，又称女儿节。不管皇宫还是官方，女性都会穿上最标致的衣裳，拜花神求安然。皇甫鸾派宫人传话，让韶华去皇宫中一起拜花神。韶华脱下戎装，换了一身素净的女装，去了皇宫。
韶华抚摩宁琅的头，“如何，凤仪宫不好么？”
想起旧事，宁湛的嘴角闪现出一丝笑容，眼神也和顺了很多。十三年的哑忍，十三年的浮沉，十三年的布局，十三年的斗争，他终究获得了天下，也摆脱了束缚。现在，他是真正的梦华之主，九五之尊，没有人能够再摆布他，违逆他。他不需求再勉强本身断情弃爱，也不需求为了均衡拉拢各种权势，娶很多他连容颜也记不住的妃嫔，更不需求将贰敬爱的女人再嫁给别的男人。
“嗯。”韶华高兴地笑了。
小时候，韶华和青阳偷封父藏的烈酒喝，彼时师兄妹年纪尚小，都还不是千杯不醉的酒徒，常常喝得酩酊酣醉。韶华酒醉后，会跑到万生塔找宁湛，吐了他一身以后，呼呼大睡。宁湛冷静地忍耐着。终究，有一日，宁湛忍耐不了了，抱怨韶华，“每次你喝醉后，都跑来万生塔吐我一身，实在是有些过分……”
荼蘼花灼伤了韶华的眼睛，她加快了脚步。错过的，不成挽留；逝去的，不堪追思；她心中空茫茫一片，不知该何去何从。
宁瑀被宁琅推开，有些活力了，鼻头一红，眼泪滚落。
“凤仪宫很好，皇后也对我很亲热，但是我还是喜好将军府。”宁琅道。
“咦？莫非不是吗？”韶华一头雾水。
韶华也笑了笑，真是一个内疚的、爱撒娇的小皇子。
宁湛伏在床边小憩，睡得正熟。
如果有甚么体例让他能够挽回她，他必然不吝统统代价。
宁湛脱下韶华脏了的外套，扶她睡在榻上，给她盖上被子。宫人们冷静地清算了乱七八糟的空中，焚上了宁神的水沉香。宁湛去换了一身洁净的衣裳，温馨地坐在床边，望着熟睡的韶华。
韶华将虎符还给宁湛，她固然还是大将军，但是已经不再统领八方兵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