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湛道：“我在等你。你去了玉鸾宫，我晓得你必然会颠末这里，就在这里等你。侍卫我都遣走了，我们好久没有伶仃在一起了。”
不一会儿，宫少微跟从秦五走来。他一改常日大大咧咧，万事皆不在乎的模样，神采凝重，眉头舒展。乃至瞥见韶华，他也不挖苦讽刺加辩论了，只是怔怔地望着昆仑。较着，宫少微的夜访，是为昆仑而来。
“时候过得好快。转眼，我们已经二十四岁了。”韶华昂首瞻仰星空，喃喃道。
“就在殿外？快叫她们出去，我很想她们呢！”皇甫鸾喝彩。上一次，皇甫鸾去将军府找韶华玩，韶华急着去青龙营办事，没空陪她，就让明月、清风陪着她逛玉京，她和她们玩得很高兴。她很喜好这一双姐妹。
萧太后心如蛇蝎，宁湛心机叵测，后妃们各怀算计，皇甫鸾进入皇宫成为皇后，就像是一只温善的小鸟儿被丢入了一个鹰枭占有的金笼里。最后，她只怕会在这云波诡谲的后宫里骸骨无存，一如当年仁慈，和顺的李亦倾。
“咯吱，咯吱……”轮椅碾过铺满落叶的小径，垂垂靠近。
昆仑点头。
昆仑与韶华两相对望，他们都是高傲到将伤痛深深掩蔽，不在人前逞强的人，都是得志之人，都是苦楚之人。在这喧哗欢庆的帝京夜色中，苦楚对苦楚，落寞对落寞，不免惺惺相惜，不免想要倾诉。
两人并行在石径上，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将军府。后花圃。
韶华带着两名女子，一名叫做清风，一名叫做明月。清风、明月都是北冥游勇，本是江湖逃亡之徒，现在在将军府做清客。
那人回过甚来，倒是宁湛。
韶华感觉寥寂，和宁湛那种帝王作茧自缚的高处不堪寒的寥寂分歧，她巴望转头时，身边能有一小我与她并肩同业，他能懂她，惜她，爱她，而她也懂他，惜他，爱他。很可惜，那小我不是宁湛。她惜他，爱他，却已经不懂他了。或许，她向来就没有看懂真正的他。
皇甫鸾神采倏然惨白，“我有些惊骇，这个皇宫里好可骇……特别是太后，她看着我时，总让我不寒而栗。我感觉她非常不喜好我嫁给湛哥哥……”
韶华、皇甫鸾坐在绒毯上喝茶，闲谈。
韶华退后，宁湛的手僵在了半空。
皇甫鸾瞥见韶华，欢笑着扑了上来，和韶华抱了个满怀：“华姐姐，你来了！”
韶华问：“昆仑，有事？”
“啊，是我前次在将军府见过的那一双姐妹吗？刀法很短长的明月，和飞来飞去的清风？”
崇华帝大婚之日，也是万寿日。玉京中热烈，欢祥，沉夜如昼。夜空中不时有烟花绽放，火光五色，吐金闪绿。
宁湛望着韶华，韶华也望着宁湛，两人在夜风中对视很久，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最后，还是韶华开口了：“秋夜天寒，早点归去歇息，免得痼疾又犯了。”
韶华沉默不语。
韶华望着宁湛：“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我只是欠了一个叫宁湛的少年相守平生的承诺，而他也欠了我相守平生的承诺……”
白子、黑子灰尘落定，满盘寥寂。
“你情愿奉告我你的畴昔？”韶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