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拿酒来。寡人想和年大将军痛饮几杯。”高殊道。
兽奴长高了很多,但身形仍旧清癯,颀长的眼眸仍然是血红色,模糊可见少年时的模样。
因为皇子脾气脆弱,母亲的身份也低下,更没有治国安邦的才气,引发了其他皇子的不满。皇子们和各自派系的大臣纷繁起兵抵挡大将军,成果都被杀了。大将军在疆场上,就‘每战必屠城,每伐必诛尽’,更何况是在朝廷中。他的体内流着野兽的血,残暴成性,凡是逆他者,皆亡。皇子成为太子的那两年,邺城的天空都是血的色彩。
天牢中沉寂下来,韶华和高殊面面相觑。
兽奴,不,大将军把握了兵权,在朝廷中营私结党,垂垂地架空了王权。他逼迫垂暮的国主废黜太子,改立皇子为太子。国主无法,只好下诏。太子闻讯,立即结合外戚权势发兵对于大将军。但是,太子不是大将军的敌手。那一年的春季,太子连同一干大臣皆被大将军诛杀,首级吊挂在午门上。
即便鸢夫人恨韶华,要置她于死地,韶华还是没法恨鸢夫人。大抵,也是当年在观星楼上杀了李元修,心中模糊有所惭愧。
皇子生性胆小,没有政治才气,并分歧适做太子。实在,皇子本身也并不是很想当太子,他也讨厌大将军做的统统。但是,他太脆弱了,他惊骇大将军,不敢对他说‘不’。
三年后,皇子的母亲卷入了一场妃嫔间的争斗中,阿谁身份低下的女人是无辜的,但却被一名有权势的妃子推出来做了替罪羊,抱屈而死。皇子也遭到了连累,以带罪之身搬到了更加僻静的偏殿,不但遭到国主的萧瑟,连宫人也都肆意地嘲弄和凌辱他。皇子心中哀思,意志低沉。所幸,兽奴一向伴跟着他,他才气够浅笑着活下去。
韶华的背脊有盗汗滑落,“王主,这莫非是送行酒?”
皇子一向呆在偏僻的宫殿中,沉湎于木雕,不问世事。但是,从宫人们的闲言碎语中,他也传闻了这位大将军的威名。不过,皇子并不在乎谁做大将军,归正他这平生和政治无缘,和权势无关。他只想浅显地度过平生,埋没在一堆皇子中间,即便于社稷无用,偶然还必须忍气吞声,但只要能够雕镂,他就很满足了。当时候,他寒微却欢愉。很多年后,他高高在上,却痛苦不堪。
皇子想了想,道,‘传闻,在悠远东极的合虚山中,有一个叫天极门的处所,天极门分为三十六宗派,此中将门授人以行军布阵,统帅兵马之术。自古以来,梦华九州中名看重史的战将,大多都是天极将门的弟子。’
那一批兽奴中,有一个孱羸的少年,因为他太弱了,并且正生着病,没有人要他。他被关在铁笼子里,大师鞭打他,折磨他,还说要把他吊起来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