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来到关押刺客的囚室，审判了刺客。刺客招出，主使者是北冥王室之人。
韶华问在前面带路的狱卒：“地牢绝顶的铁箱里，关押的是甚么人？”
乌云隐月，桂华流瓦。
韶华盗汗：“还是……我本身来……”
宁湛点头，神采沉重：“西方朔方臣服，南边若国永和，皇甫钦那头北方的睡狮终究按捺不住了……”
韶华指着屏风，对宁湛道：“把衣裳给我。”
韶华走在暗淡的甬道里，入鼻皆是铁锈味和腐臭味，内心非常悔怨没让狱卒带路。她没有推测，地下囚室的格式竟如迷宫般错综庞大。
水珠滴入池中，泛动出一圈圈波纹，宁湛的倒影支离破裂。韶华才回过神来，伸手拿过宁湛手里的骨梳，“还是，我本身来吧。”
“西荒局势动乱，辛患不免。不过，却也长了很多见地，结识了一些风趣的朋友。”
“明天，我亲身去鞠问刺客，弄清究竟谁是幕后主使。”
韶华走畴昔，才勉强明白他的意义，“放……我……出……去……”
韶华也笑了，心中却黯然。如果真能自在无束，摆擂卖艺又何妨？只是，这也只是“如果”罢了，实际中向来没有“如果”。
一阵风吹来，混堂上方的宫灯燃烧，淡蓝色的月光洒入天窗，照在水中相依相偎的两人身上，缠绵悱恻。
“那里，我只是做我应当做的事情罢了。”
“啊！”韶华七魂吓走三魂，仓猝向后退去。那张脸的唇角裂开，如一个裂缝的石榴，暴露整齐不齐的牙齿。
韶华盗汗，正要说话。侍女拿着骨梳、皂角出去了，她瞥见宁湛也在这里，吃了一惊，竟连礼节都忘了，只是怔怔地站着。
“甚么东西？”
韶华转头望了他一眼，转成分开。
韶华想起了少年光阴。当时因为习武，长发不便利，且懒得梳洗，她老是想削短。宁湛说甚么也不让她把一头稠密整齐的青丝，削成青阳那样的乱草头，承诺每天帮她梳发洗发，她才没有学青阳。每天傍晚，练完射箭后，宁湛就为她在溪边洗发。掬起一捧清泉，沿着长发滑落，水珠腾跃如珍珠，桃溪边泛动着两人的笑声。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五年前？十年前？已经悠远得仿如宿世了……
“宁湛，不要闹了，你先出去。”
宁湛笑了，拿起骨梳、皂角，走向韶华：“韶华，我来替你洗发。”
韶华低头：“西州刚定，短时候内不宜再与北冥起战役。”
“三年不见，长长了很多，你没有修剪过吗？”
韶华一身白衣，站在水中心，微微侧低了头。宁湛站在她身后，掬起一捧清泉，悄悄浇在她的发上。青丝稠密而顺滑，水流沿着发丝滑下，折射出温莹的光晕。青丝浮在水面上，狼籍如墨色的浮萍。
“当然，我想晓得你这三年的经历见闻。不然，总感觉我们错过了三年。并且，我在玉京深宫中，底子不能晓得内里的天下。你是我的眼睛，韶华。”
“哦，小指。”韶华淡淡一笑，道：“我用它去换一件东西了。”
第二天，韶华去地牢审判刺客。朔方王宫中的地下囚室中，甬道幽曲迂回，让人头晕。
宁湛点头：“嗯，好。”
“一件很首要的东西。”
“在这里。”韶华站起家，回应了一声，回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