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昨早晨要跟我睡一屋的,他不准,还把我丢出去,我打他不过,姐姐说不要跟他一屋,他欺负姐姐……”妍禧想来个恶人先告状,先告之石闵欺负妍蕴,便没有人想起石闵脸上的伤是她抓的了。
石慧闻言一惊,看向说话的人,是一小人,着划一的翠绿褂裙,戴着一顶红艳艳的雪帽,方想起这是三天前李农带返来的一个丫头,便看着她问:“丫头,你这是何意?蕴儿昨晚如何哭了一早晨?”
石慧点点头,与李农对看一眼,李农道:“你们起来吧!伉俪相处,在和一字,你们今后便了然!”
一行人到了李农的院子,李农端坐在椅子上听妍蕴说完,他未置一言,只摇点头,妍禧原是躲在妍蕴的身后,冒了半边头来,瞥见李农点头,俄然跪下道:“求老爷大人把我留在姐姐身边,妍禧定会把姐姐奉侍得很好。”
妍蕴跟母亲在里间说话,妍禧坐在外屋等,司马府公然跟将军府不一样,丫头们敛声静气,恭肃严整,进退有序,她的心内感受陌生可骇,便一步不分开,突感觉将军府是各式的好,绿戟在院里叉腰大声骂人的行动本来是这般可亲。
妍蕴摸摸手上的绿丝镯子,想起阿谁长着一头浓发,未簪任何金饰的仙颜妇人,清澈得如星斗,如新枝,她点点头。
世人一愣,随即便笑起来,本来这伉俪间多了个野丫头,便有了这一出,想见昨夜是多热烈了。
石闵一把推开她,气冲冲地走了。
“乖乖儿?”石闵伸手去,生生掐断了她的笑,“你若乖乖儿,太阳便从西边出了,你倒说说看,你留在我将军府做甚么?做蜜斯?做丫头?还是做我的……妾室?你配么?”石闵的半边脸又延出一分笑意,眼里尽是戏谑,等着看妍禧暴起发作。
妍蕴随石慧回房说话,石慧看妍蕴行动更艰巨,不由地落泪,妍蕴强笑道:“母亲为何又哭了,蕴儿得嫁石闵,真是了结心愿,此生无憾,母亲不要为蕴儿担忧。”
石慧顿时就明白了,只因着妍蕴残疾的身子,故不肯与石闵一屋,她叹了一口气道:“只盼着你们伉俪和美,姑爷,我们蕴儿是如许,事前也没有瞒着你,你……”
石慧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老爷的设法,此事如何还得要老爷决计。不若你先去问问你的父亲,看他如何答复罢?”
石慧又看妍蕴低垂着头,双目红肿,心生疑虑,便问:“蕴儿在将军府里,这几日过得可好?”
石慧提及旧事,一阵惊慌,摸摸妍蕴的手,冰冷一片,感喟道:“这门婚事,我原是不能承诺的,但你一心求嫁畴昔,又思及你的腿疾,也便算了……”
妍禧一把抱住案台的柱子,把头摇得如拨浪鼓,小丫头又问了好几遍,只好去跟二夫人张朝凤回话了。
“夫人放心,蕴儿很好,闵今后会对她好,自不会虐待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