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正式交兵伊始,只见那些精锐马队却并不像平常那样利用戟矛刀剑,而是从战马右边取下粗大的铁棒,突入敌阵中一通猛砸。铁棒砸下之处,长槊折断,盾牌飞散,铠甲更是如同朽布碎成片片,肢体头颅更是如切豆腐般碎裂,腾起阵阵血雾。一时候,契胡马队如同从天国底层冒出空中的罗刹,又像是突入羊群的恶狼,所到之处血肉横飞脑浆四溅,朵朵素净血花绽放,仿佛此岸花盛开在三途河,每一朵就是一条生命的逝去……
宇文黑獭沉默了几秒,“阿兄,你筹算如何?”
英娥循名誉去,只见几十名敌军马队正护着一名戴金色兜鍪的将领策马疾走,右边有一戴玄色兜鍪不辨脸孔的小将,竟能在奔驰的骏顿时不断反身拉弓射向前面追击的契胡马队,又狠又准,但见契胡马队一个接一个摔上马……间隔逐步拉开,只听尔朱军这方弓弦爆响,无数箭雨飞扑向葛荣一行,有人落马,也有人当场毙命,但葛荣四周倒是被那小将护得纹丝马脚也无。
宇文洛生欣喜地点了点头,望向葛荣被困的方向,蓦的站起家来。
葛荣此时确切正焦头烂额,全部中军差未几都被摧毁,想要回撤却被死死困住,而援助的火线军队也过不来,真恰是到了绝境。就在他悲观沮丧之时,忽见十几骑人马操纵弓箭突袭,用箭雨扯开了契胡马队的战线,杀出一条血路奔驰而来,领头两人恰是宇文兄弟。
英娥一阵气血上涌,俄然催马疾奔追了上去,高欢禁止不及,也从速跟了上去。英娥仰仗着纯熟的骑术,垂垂靠近葛荣等人,这时,对方一箭如流星般射来,英娥一个闪身挂在马身侧,堪堪避过,看得紧随在后的高欢心惊胆战。眼看着两边间隔逐步在射程以内,英娥不减马速,拉起长弓,右手一松弓弦,一支长箭借着马速,仿佛雷电轰隆般朝着葛荣的坐骑射去……
“记取,随时随地都要跟紧我。”颠末她身边时,他面色淡淡地扔下一句话,英娥一喜,弯了弯眼睛立即拍马跟了上去。
受命前去扰乱诱敌的高欢及其部下早已筹办伏贴,他看了一眼束装待发的人马,留意到有几名马队面色烦躁,澄彻的茶色双瞳微微眯起,沉声道,“五百多年前,楚霸王以六万人击败秦军四十万雄师一战定江山,四百年前,十几万吴蜀联军赤壁大破曹操八十万雄师,一百年前,晋七万北府兵更是在淝水重创前秦百万雄师。现在,终究轮到我们来缔造新的古迹。明天,我们就要以七千人马打败葛荣的百万之众!”
葛荣的排兵布阵公然如尔朱荣所料,全部雄师自邺城向北散开为长蛇形,像伸开的簸箕般向前推动,连缀竟有四十里之广。而葛荣的中军,也就是整支步队的批示,就位于长蛇阵火线一座山坡上。
高欢有些无法地扯动了一下嘴角,昨晚她软磨硬泡求了半天一同出阵,明晓得不该承诺她的在理要求,可最后还是鬼差神使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