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女社春景(二)[第1页/共3页]

风灵转脸见女师面色生硬难堪,似被人架于高台下不得,众女有人手中正拿着桃花披帛赏看的,似被人无声地拍了一巴掌,也不知该放下还是拿在手中。

“大娘,探听着了,探听着了。”佛奴裂开嘴,镇静到手舞足蹈,“你猜猜,是谁家要出关?”

风灵只故作未觉,行动微晃间将肩膀上那一领天青色泥银绢帔帛带得飘荡起来,天青色的根柢,光彩明快平淡,泥了银,配得刚好。

寂静了几息,终是有人忍耐不住开腔道:“《女则》原是先皇后为自律其身,训导后妃所著,又无人要去长安做宫人,闲来拜读也只为以文及人,一阅先皇后的风采罢了,难不成我们姊妹里头,有人想进宫做昭仪嫔妃,故要精研细读《女则》?那我们这些燕雀倒真是不知鸿鹄之志了。”

好言赔笑地求他通融,他连正脸都不予她瞧,斩钉截铁地回她:“官中差事怎可同商队做派普通随便,随行职员的名录是早就拟下定准的。名录中女子人数独一一人,再多出一人来,却要如何上报?鄙人劝说顾娘子趁早收了这心机,另寻商队同业。”

风灵偏头一想,城内最大的大商队属康达智统统,可阿嫂临产期近,又是头一个孩子,他年前便说准了孩子出世前不出关做买卖,难不成他改了主张?

“记得。”

“彼时他正受召往长安,将领兵东征高丽,路子敦煌城。”佛奴道:“年前他从高丽撤兵,身受重创,在长安将息了一春,大略见好。因不敢使处密部空虚太久,现下勉强能堪车马,便仓猝西归。贤人的旨意早几日已至沙州,令沙州折冲府派兵护送至西州,到了西州再由安西都护府接办护送。”

“音娘来了。”风灵收转意神,笑着走上前,向她身后一望,竟只她一人前来,门外也不见车马,笑容顿时减了一半,“你一人走来的?怎也没小我跟着?”

索良音窘促地笑笑:“父亲不准姊妹们随便出入,我向来无人理睬,若要备车马主子,轰动了正院,又该惹了夫人不喜。倒也不是单身一人前来,可巧兄长唤了未生来讲重修石窟的事,他出府时便顺道送了我一程。”

“哪一个是你姊姊!”索良昭立起了眉毛,仿佛受了极大的屈辱,“你兄长姊姊是市口的胡商胡妇,我索氏在沙州又是甚么样的人家,岂容胡人商户一流胡乱攀亲。”

这边女师才谢过礼,忽听亭内有人寒凉刺耳隧道:“《女则》中的金玉之言,本该听之悉心铭之肺腑,怎奈却抵不过几件贩子俗物,先皇后如有知,岂不哀哉。”

纵是索良昭那般骄贵的,也不免多看上两眼,一面内心暗恨她又占了本身的风头,一面歆羡她那领帔帛,决意也要收一条来披着才好。

佛奴垂垂的也垮了脸,暗怨本身亢奋过了头,竟忘了这一茬。

风灵很有些不耐烦,索良音无法,只得作罢,转念仍觉不放心,柔声又添上了一句:“这几次集社女师正讲先皇后的《女则》,你可曾念过?”

凉亭熟行过见师礼,女师因她只是个女商并不太放在心上,只随便点了点头,请她退席安坐,目光却在她散点碎斑纹的罗裙上飘过,惊羡在她面上一晃而过。

佛奴顿了一息,见摆布也无人,便放低了嗓音道:“我们刚来时,索府摆了个甚么劳什子的洗尘宴,大娘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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