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哦”了一声,道:“这一件有甚么特别的么,我如何看不出来?”千手足下道:“高朋来自天朝,见惯了的,天然没有发觉。这一件是用贵国的蜀锦所制,色彩残暴,便是在夜间灯光之下也能看出纹饰的,公子好轻易才获得。东洋所产便没有这类特性了。”李岩心中一动,说道:“我能够看一下么?”不待千手足下开口,灵宝皇子便道:“你随便就是。”千手足下忙道:“只要高朋不怕感染了倒霉,还请随便。”
李岩点点头,当真翻看了一遍,忽道:“这件衣服多久没有洗过了?迩来清盛公子可曾穿过?”千手足下道:“如何了?应当自从半年前家主奖惩了公子以后就再也没穿过了吧,不然必然会让我洗洁净的。”李岩翻开最外层的唐衣,表衣的胸口部分暴露一些红色的印痕,指给他看。
李岩道:“不错,我恰是如此猜想。只是他如何进到密闭的室内,这是一个想不通的处所。他如何将藤原清盛吊在梁上,我等去了又甚么都看不到,这是第二个疑点。难不成真有甚么障眼法么?”
李岩目光一转,问道:“姑姑,你是不是心中已有定夺,只是不肯说出来?”楼明月道:“你毕竟幼年气盛,我若说出来,你必定是脸上藏不住事的。再说了,我也只是猜想罢了。真要破解迷局,还是要弄清楚对方如何神出鬼没地在西厢杀了藤原清盛。”
李岩带着灵宝皇子,趁二人发作之前跑了出去,杨霞本要跟上,却被楼明月阻住。此时府上人来人往,多数都在忙于藤原清盛的丧事,见了皇子施了礼又仓促去了,也无人在乎这个向来游手好闲的十来岁少年带着人进了北厢。
寅时中,刚用过这一日的第二餐,李岩就看到越严与一个老衲人来访。二人先去了西厢,远远看着二人在藤原清盛灵前念了一通经文,应是往生超度之类,以后藤原纪平将他们送了出来。二人与藤原纪平说了几句话,也不回寺,径直向东厢行来。越严大老远看到李岩坐在门口,一面比齐截面说些甚么,应是在向老衲人先容他。
千手足下思考半天赋道:“皇后的衣服斑纹色彩比这一件要素净很多,至于公子的老婆紫姬就未在府上住过,是以也未有衣物留下。其他下人即便有女子,又如何会有这么贵重的衣物,定然是没有了。话说返来,这等上国蜀锦所制的衣物,本就罕见至极,在主顾运来这一批之前,连皇宫都断了供应。只怕近似的当真没有。”
灵宝皇子道:“我有几样东西存放在娘舅那边,怕被你一并收走了,这就去那边看看。你在其间待着莫要乱走,一会儿说另有话问你。”千手足下忙道:“如果公子的东西切莫乱碰,感染了倒霉就不好了。”灵宝皇子道:“我与娘舅也算嫡亲,他害谁也不会害我。”说着眼眶有些发红,看来他与藤原清盛干系还是很好的。千手足下无法,只得将钥匙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