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变故来得俄然,风独影还立在铁链之上,目睹船锚脱开,当下吸一口真气,身如轻羽,跟着船锚自海面上划过,再甩向半空。
这一回,五百兵士却无一人退出,齐齐吼道:“水中火里我们皆跟随将军!”
“大王!”一向保护在马车旁的云舜一把将车帘拉下,隔绝了北海王的视野,“尽管往前奔去!我们已快至北海边了!臣已早就派人安排好了船!”
风独影随即对杜康道:“你留下,统领余下的兵士,并传迅与陛下。”
“高将军!”云舜唤一声,然后咬牙纵马而去,赶上北海王的马车,眺望火线,已闻模糊波浪之声,不由大喜过望,“大王!前便利到海边了!只要我们一出海,东人决计追不上了!”
柳都尉昂首望着天涯,现在已是乌云密布,天阴沉得仿佛顿时就要颠覆而下,他再不知海性,也知渔民所说不假,但是……目光望向远处的那艘巨鱼拉着敏捷远去的船,将军还在那边啊,他们怎能丢下将军,他们又如何回报陛下!
“左都候!左都侯!”大船上数名北海兵士上前扶起云舜。
柳都尉的手臂被老渔民抓得生痛,再看他脸上一脸的焦灼孔殷,实不像大话,忙道:“大叔你先别急,我与将军说说。”
“好好好。”老渔民连连点头,放开了柳都尉,忍不住目光悄悄窥一眼船头前耸峙的背影,转过身走开,却忍不住嘀咕一声,“咋有女娃娃当将军的?瞧着这模样,比你这将军都要吓人。”他一辈子就是海里捕渔为生,没见过啥官呀兵的,凡是穿甲拎刀的在他眼中都是将军。
“将军,抓住!将军,快抓住啊!”
海风不竭狂吹,波浪不竭翻涌,两船在风波中摇摆,可铁链上的那人倒是稳立如山,黑发似流瀑飘荡脑后,绣着金色凤羽的披风在风中翻飞,仿佛是海中龙女,崇高华丽,于这阴沉肃杀的海上独一的亮色。
柳都尉一听倒是明白了,忙应道:“是!”他飞身跃上船桅,朗声大喝:“儿朗们,将军有令,半个时候内歼敌回岸!”
而有一名老渔民,望了望船头那独一的女子,心生害怕,因而回身扯过柳都尉到一旁,低声道:“这位将军,看这天色风雨欲来,我们不能再追下去了,得快点回岸上去。”
风独影不惧箭雨一声令下,同时抬手抄起挂在船头的船锚,手臂一挥,长长的船锚甩起,顿将数丈以内的敌箭全扫于海中,顿震得劈面船的箭手们一呆。而同时,风独影地点的渔船飞速前行,眨眼间便离北海王的大船只不过数丈之远,她瞅准了左旁大船上一人被数名流兵环护,想这定是北海王了,因而挥臂一甩,船锚刹时如黑蟒飞过海面,“咚!”的一声嵌入劈面大船船身,将北海王的船牵住了。
只是行了一个时候后,海上的风更加的大了,吹得人衣裳猎猎作响,那拂在身上的风力令人感觉仿佛只要提脚张臂便可随风飞起。几名渔民望了望天,皆面露忧色,也在那一刻,最火线的渔船上传来兵士的喝彩:“将军!追到了!已可瞥见火线逃船!”
渔船上的将士这刻几近是魂飞魄散,伸长着脖子望向大海,只见浪花散去,海水一翻,船桅浮开,风独影浮出海面,一滩赤色在海水里染开。
“啥?”柳都尉虎目一瞪,想这老头在谈笑呢,仇敌就在面前哪有放过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