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浪里,风独影一次又一次的游近,可她游近一尺,风波一翻便将她推开数丈,饶是她神功盖世,在这徒劳无功的反几次复里,现在亦已筋疲力尽。又一个大浪劈脸盖脸打下,头上剧痛难当,神智模糊有些昏沉,想来方才所受的伤定然不轻。
“大王!”一向保护在马车旁的云舜一把将车帘拉下,隔绝了北海王的视野,“尽管往前奔去!我们已快至北海边了!臣已早就派人安排好了船!”
回声如雷,船行如箭。
他自不知,风独影与一千铁骑皆是备有三匹骏马,从出玹城起便马不断息的奔行,马累了即换乘一匹,吃喝皆在马背之上,更并且他们皆是身经百战的兵士,其骑术之精其御马之速,又岂是坐在马车里的北海王可比拟的。
马车里北海王听得此话,顿精力一振,又掀起车帘对云舜道:“云左都侯,将那车中之物抛下。”他抬手指向紧跟身后的一辆马车。
“高将军!”云舜唤一声,然后咬牙纵马而去,赶上北海王的马车,眺望火线,已闻模糊波浪之声,不由大喜过望,“大王!前便利到海边了!只要我们一出海,东人决计追不上了!”
“如此雄兵,怪道无敌!”北海王长叹一声,拔剑在手,“天要亡寡人,寡人亦不肯死于东人之手!”
“退后五丈,安息进食。”风独影再命令。
“将军,我们还追吗?”有人望着只隔着十来丈却没法触及的大船问向风独影。
柳都尉的手臂被老渔民抓得生痛,再看他脸上一脸的焦灼孔殷,实不像大话,忙道:“大叔你先别急,我与将军说说。”
只是行了一个时候后,海上的风更加的大了,吹得人衣裳猎猎作响,那拂在身上的风力令人感觉仿佛只要提脚张臂便可随风飞起。几名渔民望了望天,皆面露忧色,也在那一刻,最火线的渔船上传来兵士的喝彩:“将军!追到了!已可瞥见火线逃船!”
这一变故来得俄然,风独影还立在铁链之上,目睹船锚脱开,当下吸一口真气,身如轻羽,跟着船锚自海面上划过,再甩向半空。
这一回,五百兵士却无一人退出,齐齐吼道:“水中火里我们皆跟随将军!”
二十丈。
一行人立时上马车的上马车,骑马的跳上马背,顾不得地上那些充公拾的东西,仓猝择路奔逃而去。
“是!”
他目光扫去,便看到了波浪里有如白羽飘浮却随时有淹没之危的风独影,再移目环顾,海面上还飘浮着许些兵士的尸首,显见这里方才有过狠恶的战役。
“唉!将军,你不在这海里讨生你不知这海上风雨的可骇!”老渔民急了,直抓紧了柳都尉的手臂道:“平常的风雨还好,可只如果暴风雨来了,甭管你有多老的经历,你的船再大再好,那也是船翻人亡只要瞬息!”
“将军,村庄里没有大船,只寻得了四艘稍大的渔船,每船可载近百人,另有愿随我们出海的渔民十二人,部属皆许他们每人百枚金叶。”
浮出海面的风独影想要游回船上,可风波过大,反被波浪推得离船越来越远,目睹船上兵士要跳海来救,立时大喝一声:“不准下船!”“船”字还未落尽,一道大浪打来,顿将她淹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