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怀若谷，有容乃大，人体有限，民气无穷，就算全部天下，大得过我的心！
秦霜身形笔挺而立，左手持剑，横挡于前。
不问走到那里去，只信赖他会给她一个答案。
步地犹在运转无碍，但白素贞没出处一阵心烦意乱，黑雾下的面色蓦地一片火红，双目中瞳孔敏捷扩大，看不到眼白，五指一合，掌上真气暴增，超出数丈间隔印上鼎身。
踏步成血。
如有外族侵凌，欲灭人族，则秦霜必放弃求道长生独善其身之念，站出来死战到底。出身为人，这是应有的憬悟和任务！
聂风立即收摄心神，压下“冰心诀”灵敏感受所收回的警告：“云师兄，请说。”
思惟之劫并不小于杀生之劫，其影响乃至更加深远，直要将人族打落灰尘，发展数千年。就算她未曾是因白素贞并“神”的打算而生，并被他们强行牵涉出去，敌对的成果也不会有所窜改。
聂风陡地心头一颤，有些恍忽，面前现出那双紫眸，叫人颤栗、害怕，也被吸引。一如扑火的飞蛾，趋光的夜鱼，哪怕焚身、入网……更可骇，她只是看着，纯真地谛视，统统皆如浮光梦影，不留陈迹。
如同汪洋大海的文章灌注而入，覆盖统统，淹没统统，各种交叉强弱浓淡的感情打击而下，洗练着本来的影象。
白素贞一招未竟功成，本应不给秦霜任何安息的机遇，第二招趁隙追击才是正理，反退后一步，眼神中隐现顾恤之色：“你……受了伤？”
那为甚么又重新展开眼眸？看到陌生又熟谙的面孔，不惊先笑。
只是，仅此罢了。
无可否定，幽冥的厮杀，血海的感化，让她变了很多，按剑独立，是让人臣服膜拜不敢瞻仰的威势，不经意一笑，是若无他者摆荡灵魂的魅惑。少了清远，多了狂悖。轻了骄贵，重了狠辣。
他能窜改她？
这是他早就该做的。阿谁曾让他决然投入天下会的来由，六年后回看，是多么好笑。
天道有为，善恶浑沌，缘起缘灭，虚空不染！
我是，秦霜！
为甚么放弃？为甚么对峙？
落空思虑，忘了本身是谁。纵是因为某些身分能苟延残喘，也会变作活着的死人，会呼吸的尸身。
脆弱，却有近乎无穷生长的潜力。
生者仇恨死者，死者妒忌生者，绝望、不甘、暗中、猖獗、惊骇、灭亡无数的极度负面情感异化发酵酝酿在一起，将进入此地的人的意志完整碾碎粉碎，神态完整在黑暗中沉湎，在绝望中放弃求生。
凝集了白素贞百多年功力的轰隆一击，足可开山裂石，落至鼎上，不重反轻，非是部下容情，而是武学上的绝顶技能――隔山打牛，将力道系数传入鼎内。想此中小小空间，秦霜便是有所异变也无可躲避。
那双亮如星斗的眼眸，如一道光芒照亮玄色与灰色的天下。
“是出世、入死，或者，由死、复生，必经之途。”
但只能对外，乃至只能是同级次上的比拼。不管是心胸慈悯、偏疼，或厌憎、不喜，都不能携着神魔之力去干预人族内部运转。
“豁拉”一声，火鼎一分两半。
白素贞一惊，以她的眼力自可看出，秦霜竟是硬接了这记掌力。这绝无能够，内力是秦霜最弱的一环，何况她还应处在混乱有力当中。随即瞥见秦霜嘴角沁出的血丝。再细看，左手之上的虎口处亦在不断滴血，不过旋被妖剑接收，红色剑身，一时未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