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消。”溪云淡淡地说,伸手拿起一只椒盐虾。
溪云安然入坐,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陈少爷道:“你倡寮敢进,这荤戒却不敢破了?”
陈少爷当即点头,对劲而笑。
溪云安然接过,说:“本来这就是酒。”观其色彩红艳似火,放到鼻前一闻,带着五谷香气,不由微微一笑,比齐截下桌面,道:“这酒比这些东西好。”昂头渐渐送入喉中。
男人微微一笑,左手摸摸胡子,道:“五百两的酒钱我付了,这一桌饭菜钱,中间还没付呢。”
陈少爷怒不成遏,大声道:“来人!给我拿下他们!”
陈少爷本来是觉得小和尚不敢吃荤破戒,没想到他当真吃了,而这苦集寺又没传闻过,去哪告状,看他受罚?当下非常不痛快。
那男人背对着陈少爷,一拧腰,手中白影一闪,陈少爷当即痛呼一声,罢手而回,而男人手中则多了一支红色长笛。
中间服侍的嫲嫲倒是聪明,笑道:“红袖退下。这是窖藏十八年的上好女儿红,值一百两,你一辈子也付不起。”
溪云见他用手抓酱肘子,弄得汁水淋漓,眉头暗皱,他一问,就点头。
“这本来便是荤食?”溪云指了指满桌的鱼肉,道:“这些东西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吃过,不知该如何下口,请施主奉告。”
溪云抓抓脑门,问:“如何付账?”
那保护见和尚双眼神光湛然,不由心神大震。这时手掌一松,他当即收回,低头退下。
世人皆觉有理。
陈少爷这时俄然道:“和尚,我说请你用饭,这一桌饭菜都算我的,这酒可得你本身付账。”
七八名保护主子当即围上,中间的人纷繁避开。
中间世人本来以为玩弄一下小和尚挺好玩,待看到他捡饭时面色寂静,又感觉陈少爷过分,再听此言,又鄙夷起小和尚来,毕竟一个和尚不该进青楼来,有几人本想帮小和尚说几句好话,此时也闭上嘴巴。
陈少爷道:“银子呀。”
“你无妨付了再说。”
陈少爷当即往袖兜里一掏,俄然神采大变,掏往右边摸左边,又摸摸怀里,愣神道:“我的银子呢?”
陈少爷瞋目横去,红袖小巧的身躯瑟瑟颤栗,却又说:“我,我替他给。”
世人皆不晓得他为何说酒比鱼肉好,看他一杯酒入肚,脸被骗即涌出一片红潮,暗觉好笑。
溪云昂首对红袖道:“这碗饭帮我洗泡一下好吗?也是要吃的。”
溪云站直身材,转头看那保护一眼。
那男人却当即道:“十几两银子不算甚么,没干系,我一并替小和尚给了。”又摸出一个银元宝,“啪”一声丢桌上。
中间世人暗道:这和尚逃脱不了陈少爷的五指山。
陈少爷大怒,“银子如何会说话!”
溪云答道:“苦集寺。”
陈少爷沉着脸道:“喂,小和尚,你是哪个寺庙的?”
那男人微微一笑,转头捏住身边绿衫女人光滑的下巴,轻挑地说:“那我叫一声‘银子’,她承诺了,又如何?”
那男人将绿衫女人拉到身后,对溪云道:“小和尚,你会武功吗?”
中间世人越看越风趣,这和尚似傻非傻,这苦集寺多数是他编造出来的,现在不知陈家少爷要拿他如何办?
陈少爷谩笑道:“来来来,小和尚,我教你如何吃。这是酱肘子,滋味肥美,大口咬下去,这是骨头,猪骨头,见过没?这是椒盐虾,全部一口吞下去,鲜美非常;这是糖醋鱼,筷子这么一夹就是一大块肉,喏,这是鱼骨头,见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