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不明白她为何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水牢?”
恰是溪云呈现在门口,他也是大喜,“哈哈,太好了,你们都没事。”
四人一齐脱手,跟着一阵轧轧滚轴声,水波涌动,岗亭之间的水里缓缓升起一条以铁索相连的木栈道,高处水面一尺时,龙将军挥手表示停下。
溪云这时明白了,那囚牢之以是绿,本来是全部被铜面刺藤包抄着。藤上有刺,刺上有毒,水里有噬人鱼,“身入水牢,插翅难逃”,说得一点不错。
清流道:“去吧,我在这里挺好,至于这家伙,让他死了更好。”
清流则讶异地看着何冲锐,“你是被周义信害得跌下绝壁的?”
溪云“咦?”了一声,倒是从一部佛经中看到过关于鲛人的记录,传闻鲛人一族满是女性,容颜俊美,身形婀娜,到某一时节,部分鲛人会化出男性显征,与女性交合,孕育下一代,完成任务后又重新规复女身,匪夷所思。
龙将军喊道:“小和尚,你再不走,这栈道一放,千百只噬人鱼一哄而上,半盏茶工夫你就剩一具白骨了。”
溪云指着绿屋道:“那就是水牢?”
溪云感遭到她的敌意,暗自不解,依言登船,倒是第一次坐船,船一动,晃得他几乎颠仆,被身后一名兵士女人抓住肩膀,才稳住身形,转头道了声谢。
木栈道宽约三尺,直通绿屋。
溪云缓缓坐起,内息运转有些凝涩,体内暗伤颇多,各处外伤都已获得详确措置,细麻纱布一层一层裹得周到整齐,看着竟赏心好看,几近让人巴不很多伤几处,多裹几处。
溪云眉头一皱,道:“好,你们等我。”脚下悄悄一踩,腾空拧身,敏捷往另一头飞掠畴昔。
“加你一共三人,你们掉入升龙潭中,被去提水的族人捞上来。哼,轻渎圣潭,罪该万死。”
盘膝坐好,溪云清算思路,跌落绝壁时只道必死,心中有几分了然明悟之感,死生一息之间,人生颇觉遗憾,倘若圆寂在寺中该多好,下山不过数日,经历的事却很多,红袖、陈家少爷、花笛(清流)、黑虎、齐猛、朱丽珍、周义信、林正中,凌飞烟,等等,这么多人,这么多事,另有这一起流亡的各种,人的感情欲想本来是如此丰富,如此奇妙,喜怒哀乐嗔痴愚怨,便可助人助己,也可害人害己。
固然只是一刹时,但溪云瞧得清楚,那银鱼不过三寸长,通体呈飞镖形,头部几近占了身材的一半,掠空的刹时大口伸开,尖牙如林。
这是溪云修行以来入定时候最长的一次,躯干笔挺,宝相寂静,浑身金光模糊,从白天到黑夜,再到第二日凌晨,溪云终究缓缓展开眼睛,浑身金光渐敛,双目光彩流转,半晌以后,目光规复如常,这才悄悄一笑,深吸一口气,只感觉通体畅爽,进步极大。
清流紧紧咬着牙,俄然愤恚地猛力踢水,“你这混蛋作歹多端摔下来都不死,溪云更不成能有事!”
“鲛人国。”语气冷酷,却没有回绝答复。
何冲锐道:“蠢和尚。”
“再乱瞅我杀了你。”
床尾两名划桨女子闻声领命,船只穿过宽四丈多的主水道,往一条一丈宽的水道里驶去。
普通人如果修为有冲破迹象,都会在谨防下闭关参悟,为了安然,为了温馨,因为冲破中涓滴打搅不得,轻则错失冲破良机,重则走火入魔,精力庞杂,乃至能够身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