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婆子为了个煮鸡蛋发了脾气,饭桌上旁人都不敢再说甚么。

杏杏朝卫婆子扬起小脸,笑得软软乎乎:“奶奶,吃。杏杏不吃。”肥大的小丫头说着,强忍着,小小的吸溜了下口水。

卫婆子皱眉,往外张望了下:“橘哥儿呢?”

杏杏却有些急了,奶奶如何不吃?

白晓凤却有点不甘心,眸子子一转,筹算转头跟自家傻男人探听一下。

饭桌上的氛围可算是松了些。

橘哥儿是杏杏来之前,喻家最小的男娃,是三房的独苗苗,本年刚四岁。

喻大牛虽说也心疼那鸡蛋,但他娘的话在他这就是天大的事,违逆不得的。

他“哎呦”一声,赶快哄道:“乖崽,不就是一个煮鸡蛋吗?你不吃,是不是嫌爷爷手脏啊?”

杏杏扒着桌边,尽力扬起脸,同白晓凤软乎乎的一笑:“感谢婶娘。”

这么乖的?

她眼里的泪终究再也节制不住,一滴滴的砸了下来。

不过卫婆子也就抱怨了一句,便丢开了这事,没再说甚么。只同其他四个孙子有些严厉的交代:“杏杏你们也见过了,今后杏杏就是你们mm了。你们要把杏杏当亲mm疼,不能欺负她,旁人欺负她你们要护着她,都晓得了吗?”

喻老头见小小的女孩子呆呆愣愣的坐在那儿,圆圆的杏眼儿漫着水雾,让人看着心都要碎了。

杏杏眼里渐渐漫出泪来。

杏杏有些怯怯的扶着桌边,抬起眼,看看这个,再看看阿谁。

她犹踌躇豫的,有些笨拙的拿过阿谁煮鸡蛋,谨慎翼翼的剥着。

杏杏嘴里嚼着从未吃过的白煮蛋,背上是卫婆子和顺的安抚,耳边是卫婆子跟喻老头体贴的声音。

鸡蛋这是多金贵的东西啊!她想吃都没得吃呢!

杏杏心无旁骛,还在尽力跟鸡蛋壳做斗争。

喻永橘是三房的独子,他娘苏柔儿是县里嫁过来的女人,常日里跟乡间人作派不太一样。喻永橘本年四岁,被他娘养的非常娇气了些,老三又是个惯媳妇的,对此也不太在乎,卫婆子不免就有些犯嘀咕。

妯娌俩端着碗去了灶房,还好夜里下了大半夜的雨,家里头统统能盛水的器什都装了水,刷碗都便利了些。白晓凤拿抹布蘸水抹着碗,一边小声跟李春花道:“大嫂,我看娘跟爹的态度,仿佛是真的要养阿谁小丫头啊。”

嚯!

最大的槐哥儿敏捷的回:“奶奶,刚才三婶说橘哥儿吃得有点不消化,拉他出去逛逛了。”

卫婆子顾不上旁的,赶快帮小丫头捋着后背顺气,嘴里还不住说着:“慢点吃,慢点吃。”

……

李春花被怼得结结巴巴:“可,但是……”

她没说话,神采却有些不多数雅。

卫婆子正在夹萝卜咸菜,下认识一看碗,那白白的鸡蛋另有半边露在她糊糊外头呢。

李春花不敢再说甚么,唯唯诺诺的低下了头。

等这贵重的煮鸡蛋剥好,杏杏谨慎翼翼的,把那白嫩的鸡蛋放到了卫婆子的碗里。

卫婆子内心更不好受了。

小丫头为了证明她真的不是嫌弃喻老头,拿筷子扒拉着那标致的白煮蛋便往嘴里填,但却因着吃得太急,噎到了,小脸都憋红了,直瞪眼。

世人赶快夹一筷子咸菜,低着头大口大口扒着那掺了野菜还稀不溜秋的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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