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蜜斯揩了揩眼泪,软绵绵泣道:“恒哥哥,如何办?我惊骇。”
“这两个孩子从七六岁上头,倒是在我们跟前的时候多,在他们自家时候少。我晓得你内心,是把他和八郎都当自家孩子普通对待的。但是他们毕竟不是我们家的孩子啊。”王翰林也感喟,道:“听你方才话里的意义,那位苗蜜斯,不是病罢?”
赵恒这孩子,竟然会替别人着想了,柳氏内心极是欣喜,想了一想,道:“精华说她大哥认得这位苗蜜斯,便叫她大嫂把苗蜜斯一家请过来吃个饭说说话罢。然后我和她母亲闲话,再见机行事,如何?”
三叶嫂子生过几个孩儿,年纪四十多,嘴又严的紧,管着精华院里洒扫和看管流派,是个极诚恳的妇人。海棠固然感觉莫明其妙,还是依言去把三叶嫂子喊来。
“好。”苗蜜斯重扑进赵恒的怀里,心中又是喜,又是羞,另有后怕,真真是泪如雨下。
赵恒犯愁,这事又不好和八郎筹议的,他思考整晚都未曾睡,第二日起来迟了,呵欠连天坐在房里发闷。柳氏亲身送了早餐来,看着他用饭,说他:“有些事,拖不得的。早些儿做定夺才好。”
“这个大少爷!”柳氏皱眉,恨道:“转头再清算他。你先避一避罢。你把苗蜜斯送到赵恒那院里。我叫人套车,恰好你到府城去把你的嫁奁盘点盘点,甚么东西都在哪个箱子里,你自家内心有个数儿,今后过日子才费心。”
“不是我要管……我在家连二门都没有出。”精华又是气恼又是委曲,“大哥认得她,是大哥把她领进家门,又巴巴的亲来喊我去陪她说话儿。”
梨蕊认得那是苗蜜斯,忙站起来帮着扶苗蜜斯到一张长榻上坐。杏仁悄悄儿走到厅外,问满面忧色的精华:“二蜜斯,苗蜜斯这是如何了?”
柳氏的话还未完,王翰林已是皱眉,恨道:“耀祖混闹!”
王翰林与精华定下的课功,原就是为了磨她的脾气的,精华耐着性子写字,越写越是心平气和。苗蜜斯望了半个时候,倒是失了耐烦,把精华看了又看,问:“他几时返来?”
精华替自家和婆家想想,再替李知远想想,男人在外头寒暄,总要存几分面子,岂能因为她不谨慎,叫人说他闲话?精华也只能叹一口气,把苗蜜斯这事放下。
杏仁笑道:“大少爷心肠倒好,如果二少爷,必定是不睬人家的。”
“晓得了。”柳氏笑道:“我也怕她一时想不开如何样了,以是把她留下了。且看赵恒筹算罢,如果要纳她,少不得我还要厚着脸皮到人家家去说媒。真是!师母替门生纳妾,全天下也只要我这一个了。”
师母竟然都晓得了,赵恒低下头,脸红半日,方道:“我纳她也罢了。只是这事师母去说不大合适。孔殷间寻不到人。”
柳氏叹一口气,看向苗夫人。苗夫人又惊又怒,一手扶着桌子沿儿,一手指向赵恒,厉声问道:“你说的不是娶我女儿,是要纳她为妾?”
精华含着笑等哥哥去了,转头和杏仁小声抱怨:“他揽的事他又不管,偏叫我去。”
苗夫人骇怪不已,这世上哪有本身给本身说亲的?
赵恒承诺一声,走的缓慢。他走了,王翰林便恼道:“这孩子,总有一日要坏在女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