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今后那些葬礼只剩下一些荒唐的热烈,再也没有传承了那么多年的葬俗了。
死狗,早就该死了!
爷爷,球球是好样的。球球把黄毛鼠王咬死了。
小老鼠胆量大了一些,伸腿踩了一下球球的尾巴。球球还是没有动。
只是车车山还是那座车车山,黑滩河还是那条黑滩河,阿谁家已经不是本来的家了,那些人也不是本来的人了。
七老夫和七老娘的坟边,另有一个小小的石头堆,那是人们安葬的球球。
那些荒唐的热烈,七老夫是不需求的,球球也是不需求,那不是对生命的畏敬和眷恋,那只是给活着的人看的。
球球拼尽最后的力量打扫疆场,把那些老鼠的尸身遵循大小摆列起来。黄毛鼠王的尸身排在最前面,那黄色的外相像一枚金灿灿的奖章。
鼠辈们终因而过上了神仙一样的日子。它们在粮仓里畅怀的吃,纵情的吃,还不断地往洞里搬东西。
有如许一只狗,人们叫它孝子狗,孝子狗是虔诚的,不是不祥的。
如此的来去数次以后,黄毛鼠王确信球球已经死了。
那些死里逃生的鼠辈们恐怕下辈子都不想再回到这一间屋子里了。
没脸返来的海清还是返来了。
不过黄毛鼠王是很有狐疑的,即便是确信的事也担着三分谨慎,要不然它也不会活这么大的年纪。
吴篾匠跑进堂屋里,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那只可爱的孝子狗,这些天它们在粮仓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见那恶狗出来,它是不是也饿死了。
那是好久没有返来的海清。
球球俄然展开了眼睛,猛地伸开嘴。黄毛鼠王的腿直接就蹬进了球球的嘴里。
一溜死去的老鼠,满地已经干枯的血迹。
球球都将近被臭晕了,但是它仍然保持着姿式稳定。
水清带着彩云另有俊超返来了。七老夫的几个女儿也返来了。
吴篾匠直接就把院子门给卸下来了。
怠倦的脸,一身的风尘,空空的行囊。
厥后,它们都懒得往洞里搬了。这粮仓就是它们的地盘了,何必还吃力地搬来搬去。
七老夫的葬礼办得很昌大。
吴篾匠从速跑出去喊人。
满屋子都是老鼠的尸身,满屋子都是飞溅的血腥。
“球球,球球。”吴篾匠摇着球球的脑袋,可惜那顶着一团白毛的脑袋再也抬不起来了。
听到了有人打门的声音,老母羊跑过来隔着院子门对着吴篾匠拼了老命的叫。
吴篾匠就用力打门,大声地喊七老夫。
逃到一边,却不见球球出来进犯它们。它们就又集合来,往堂屋里摸索。
鼠辈们浩浩大荡气势汹汹地往堂屋里走去。走到门口,一个个又都萎缩着,谁也不敢打头阵。从屋外吹出去的风,吹动了球球头顶的白毛。鼠辈们觉得球球要来进犯他们,一个个落荒而逃。
球球感遭到钻心的痛,它的尾巴将近被鼠辈们咬掉了。
躺在地上死去多日的七老夫,一只露在内里的手被啃烂了。
小老鼠胆量更大了,张嘴咬住了球球的尾巴。球球仍然没有动。
这条死狗,本来它底子就没有死。
球球瞥见走出去的吴篾匠,悄悄地叫了一声,眼角滴下一滴泪来。它那顶着一团白毛的脑袋垂了下去,挨着最心疼的爷爷。
那只老母羊已经吃光了墙上的花生藤,连院子里的杂草也被它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