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关外不知何时堆积了数不清的鸦魂,聒噪的叫声一向传到了何如桥畔。孟婆昂首看了看地表,又低头望了望桥的下方,肯定不会再有前来投胎的鬼,开端动手清算着摊子。
等了好久,仍旧不见冥帝前来正殿,唤来鬼童一问,报说冥帝此时正在后宫中睡着,不准任何事情打搅,十殿阎王不敢冒然轰动,只幸亏天齐殿中一向跪着,动也不敢动。
孟婆怔了怔,本日的白无常有些变态,固然面色仍旧清冷,却较之前更显超脱,而问出的话竟也匪夷所思。但不管如何,白无常还是白无常,孟婆并未多想,循了平常的脾气打趣道:“如何?白无常如此详确的探听这*汤如何熬制,莫非是想来抢婆婆的饭碗么?”
唯有一处冥府大狱,名唤‘平煞鬼域’,下的是罪过滔天却又没法灭除的厉鬼凶灵。被吵嘴无常从九天仙界押送回地府的赵天师,便被关在这平煞鬼域的最底层。
一个站在桥头,一个立于桥中,孟婆还觉得白无常又来问她甚么旧事,可他却一向站在原地望着孟婆一言不发。
谢逸说要本身出去随便逛逛,范皓便没有跟从,单独守在了居室内,等来等去又极不放心,干脆穿戴安妥,闭了屋门出去寻觅谢逸。
昏昏沉沉的赵天师,发觉到火线的阴暗处悬着一道熟谙的黑影,正在用一双洞悉六界的上古神目阴鸷的盯着他。
俄然,一股至阴灵力猝然袭来,束裹住范皓身躯,强大到没法抵当的将他生生吸入了石门中。身后嘭然一声震响,倒是那石门无端封闭之声。
谢逸冷酷的垂敛了眼眸,沉声回道:“我虽经历过痛彻心扉的情殇,却没流过那么多的眼泪,并且,我的眼泪恐怕也没有这等神效。”
白泠耻笑道:“你东华的账从古至今就未曾对过,除了算错还是算错,错到害了主上又害了你本身,也真是天上地下的没谁了。”
被认作赵天师的那位阴鸷的一笑,俄然顿足而起,直朝地表上方蹿去。
孟婆提起袖子擦了把腮边的细汗,顺手拿起了葫芦瓢,天然的笑道:“发放*汤乃是冥帝亲赐的差事,婆婆我也乐得答允。”
范皓细看之下,不由得大惊失容道:“赵天师!”
鬼狱司发明之时,他的灵魂早已离开了本体,论理这里本就是幽冥地府,除了幽灵还是幽灵,那赵天师死化幽灵倒也没甚么,要命的是,他的灵魂竟像喝过孟婆汤普通,变得呆呆傻傻,落空了认识。不但如此,更加匪夷所思的是,被赵天师用噬魂咒吞噬的那些阳间修道之人的灵魂,亦不知去了那边。
“救我……救我出去……”
东华帝君哈哈笑道:“你这刁狐,竟跟你主上学的傲娇脾气,千万年了,没想到他的脾气一点没变,而你也愈发傲娇了!”
走了没多远,俄然火线路上呈现了一道玄色身影,那身影背对着他负手而立,似是正在等候着他普通,范皓惊奇的停在了原地。
将锅内残剩的一点残汤舀出来倒进忘川河中,孟婆眼角的余光瞥见桥的一端飘过来一道白影。孟婆惊奇的直起家来,便瞥见白无常谢逸已经站在了桥头。
范皓借助上古神力的速率飞翔快如闪电,却还是追不上那身着黑衣的赵天师。赵天师仿佛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间隔,一向追至阳间西北极尽之地,方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