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雷一声塌倒,哗啦啦掉下来满地经史子集,覆盖了一身的幼年浮滑。
新鬼哆颤抖嗦的回道:“睿国甘溪镇……小民是被众多的河水淹死的。”
“不……不是您!”小鬼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急道:“是阳间出大事了!方才有浩繁的冥荧签齐齐掉落,阳间应是死了很多人!”
目睹得比来右丞相景钰得宠,一干朋党之争的朝臣纷繁递折枪弹劾景钰,更有不怕死的妄言,斥责景钰欺君罔上,将堂堂天之宠儿的君王欺为身下之受。
阎罗王烦躁的盯着跪地的一个新鬼,问道:“说!哪儿来的?如何死的?”
……
阎罗王迷惑的瞅着转轮王在一旁同吵嘴无常窃保私语着,顿觉非常不爽,这薛瘦子不来见他这五殿之主,却寻着他的部属去扳谈,岂不是坏了礼法?
阎罗王抚了抚胸口静了静神,又钻到案几下把打盹虫拾起来,扯过案几上铺着的一张绵软的帛绢,悄悄的擦拭着打盹虫沾了一身的泥糊糊。
说谁谁就到,十殿转轮王薛倾仓促忙忙的朝纠纶宫奔来,阎罗王远远的瞥见了,喊道:
阎罗王听了,嗙一声将手中的打盹虫与帛绢甩在结案几上,噌的站起家来,呼道:“牛头马面安在?”
“混账!”李昭痛斥道:“他都跪在那边一整天了,不会叫人来将他抬走吗!”
景钰再次替甘溪的百姓请命,却遭李昭一顿怒批,并连降三级命其在家闭门思过,如不奉召不得入宫。
“混账!”阎罗王怒道:“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叫崔判官一笔将他勾死了,让薛瘦子好好的在阳间待上一百年,换个冥府清净清净!”
“大事不好了……死了!死了……”
“叫甚么叫!吓死本王了!”
纠纶宫中,阎罗王半卧在椅子上熟睡,打盹虫从他的鼻孔中钻出来,迟缓的爬到阎罗王的脸上,拉出一条亮晶晶的鼻涕液。
转轮王随口回了一句“阎瘦子稍待!”竟直接朝着吵嘴无常走去。
半晌后,宫侍引来四名御前侍卫,强即将景钰架起来便走,景钰奋力挣扎着大呼道:“圣上!圣上开门听臣一言呐!”
吵嘴无常面面相觑,阎罗王每日见鬼无数,记性又差的古怪,此次竟会记得一个凡鬼的姓名?
走到跟前,转轮王问道:“阎瘦子唤本王何事?”
小鬼跪在案几前,喘气几口,惊呼道:“阎罗王出大事了!”
范皓想了想又回道:“另有……叮咛无赦与必安,倘若碰到睿国丞相景钰的灵魂,直接拘至十殿便可。”
景钰将那方锦盒捧在手中细看了看,却看不出甚么花样,便寻了一个埋没的处所,将那锦盒搁置起来。
“方才那薛瘦子跟你们说了甚么?但是在说本王的好话?”
不睬会那跪在案几下的新鬼一向吓得翻着白眼,阎罗王咳咳咳的用心清了清嗓子,转轮王不得不朝这边看了一眼,复又转过甚去,对吵嘴无常又交代了几句,方才朝阎罗王这边走来。
“阎罗王,阳间睿国天子强行迁民开河,很多本地的百姓不肯搬家,开挖的河道不谨慎冲出了豁口,那些不肯搬走的百姓全都葬身水底了!”
可惜,宫门仍然未启分毫,景钰却被架出皇宫,扔到了宫门外。
方才仓猝一见,景钰竟忘了细问这锦盒是何人所赠,内里又装的甚么,只记得范皓再三叮咛,让他碰到危难之时再行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