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能让李氏多年心心念念,冯宁此人是有本钱的,他不过二十出头年纪,不但不老,反而比十几岁的少年公子多几分红熟,面貌清隽,举止斯文,又带着一身书卷气,即便沈念对他有先入为主的讨厌,不得不承认此人很轻易让民气生好感。
“姑姑!”沈默忙起家跑到沈念跟前。
却见清瑶点头道:“还未。”
“那人亦是可惜,因不敬教员被强行退学了。传闻厥后去了某位朱紫府里做画师了。”
沈念没有吭声,只是捏着帕子掩面垂首。任谁看了,也会感觉她是受了委曲了。
她还指着书院夫子给沈念撑腰呢,现在闺女却奉告她,她退学了?
冯宁瞧着面前小童一双黑亮眼睛,不由笑道:“你看,有才之人,就算是做点特别之事,也不算甚么。你如果有才调,天然会被人包涵。”
沈念点点头,道:“本来如此,倒是多谢冯公子了。”
沈念这回是真的惊奇了,这冯宁还真是想帮她不成?话说到这个份上,若她真是找上门,他可推委不了。
冯宁昂首往门口瞧去,就见一身形苗条的少女抬脚走了出去,解开了披着的大红大氅,暴露一身素净的月白长裙来,一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瞳人幽幽的朝他瞧了过来。
沈念扶着朱氏,悄悄叹了口气,她晓得朱氏在想甚么,书院这么个背景,她如何会不想要呢?
一念及此,沈念俄然叹了口气,面上不再是冷酷的拒人以千里以外的神采,而是苦笑一声,道:“自家父出事以来,冯公子是第一个伸出援助之手的,不管如何,这份情意沈家是领了。既然如此,那我今后厚着脸皮上门,冯公子可不能忏悔。”
冯宁见沈念沉默不语,倒也不难堪,随后便非常天然的解释道:“刚才听闻沈家出了不测,宁见小公子闷闷不乐,才想说些趣事令小公子畅怀,并未心胸歹意,蜜斯千万莫要曲解才是。”
“彼时那夫子还不晓得脸上被人画了乌龟,正要祭出夫子的威风让门生跪下,却不料被出外踏青的朱紫瞧了个正着,闹了个大笑话,才被人将此事传了出来,厥后那夫子约莫是感觉无脸见人,便请辞了。”
冯宁眼神一闪,随后便不慌不忙起家,对着沈念哈腰作揖道:“蜜斯说的是,冯某讲错了。”
冯宁笑道:“这是天然。”
岂料却有一个略带冷意的女子声音接口道:“这话可不对,如果有几分才调便可不敬教员,那人何故被赶走呢?”
冯宁面色微微一变,道:“但是姨母说了甚么分歧适的话?”
然后就听沈默问道:“那给夫子画乌龟的门生呢?”
如果平常女子,恐怕会被他三言两语给哄了,但沈念是谁,别说宿世了,便是当代,她在书院这几年也不是白待的,想凭着一张好脸几句好话就奉迎她,哪儿那么轻易,何况另有李氏的事儿夹在中间!
冯宁见沈念神采稍霁,便又道:“宁虽鄙人,家中也另有些门道,沈家之事,如果蜜斯有所差遣,定不推委。”
“哦?”沈念有些不测,这一大一小又不熟谙,能有甚么好聊的?她还觉得沈默会早点把人打发了呢。
却见沈念忽而面色一变,有些为莫非:“未知冯公子是否住在李家?”说罢也不等冯宁开口,便持续道:“家母方才与李家太太产生了些争论,恐怕不好再登李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