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侯歪嘴和桃花的影子不见了,李氏这才扑通一声跌坐到地上,眼神直愣愣地……
奇丑非常!
钱婆子又羞又恼,可又耐他不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末端,她气哼哼地锁上小门,恨恨地冲着她们母女讲了一句“粪坑里的石头!”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等李氏发言,清儿嘿嘿傻笑着拉住娘的衣角。“饿……饿……”
“对不住,一时脱手,方才没抓牢!”张三白了一眼钱婆子,扶起粪桶,放到李氏中间,便头也不回地拉着粪车走了。
自打侯歪嘴放出狠话,清儿母女的日子便越艰巨。落到李氏头上的活越来越多,可发给她的食品却越来越少。即使有清儿在中间帮手,她们老是要干到掌灯时分,偶然还会错过晚餐,要饿着肚子睡觉。
没几日李氏和清儿又削瘦了很多。
钱婆子捂着口鼻,在小门里等着拉粪车,见李氏繁忙,清儿傻傻地哼着不成调儿的曲子满院子乱跑,直点头。“李妈不是我说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受这份苦!想那侯总管固然长得丑点儿,可他的本领大了!在这驿馆里,除了驿丞大人一家,那就得数侯总管最大,你如果跟了他……”
见李氏还是无动于衷,钱婆子也恼了,当下翻了脸,指着李氏的脸骂道:“别给脸不要脸!想充贞节节女,当时为何不殉夫一死了之,现在在这装象。你不过是撰在别人手中的蚂蚁,只要侯总管歪一歪嘴,焉有你们娘俩的命在?你不怕死,莫非还想让清儿一块死?”利诱不成,改换威胁。
门别传来的喊声打断了钱婆子的话,她用钥匙翻开小门,见到一张生面孔,便是一愣。“如何换人了,本来的老张头呢?”
侯歪嘴被桃花黏得从里到外得舒畅,非常对劲得看了李氏一眼。“方才讲得话,可听细心了,可别跟爷拧着来!不然没你们好果子吃!”
来到跟前,假模假似得经李氏见过礼。他嘿嘿一乐,上高低下地打量了李氏好久。“这位娘子就是大名鼎鼎镇北将军的遗孀吧?”
钱婆子一边嫌弃地捂开口鼻躲得远远得,一边没话找话得同李氏搭话。“李妈,提及来也不是甚么黄花大闺女,侯总管能看上你,算是你的福分。再说你那当家的不是早就被咔嚓了吗?就算你嫁人,也没有人说你甚么,何况侯总管只是想和你来段露水姻缘。这但是海城,不是都城镇北将军府坻,你不是镇北将军夫人,而小驿馆里的苦役……别太死脑筋!从了他,好处多着呢!起码很让你们母女混个温饱暖衣。”
李氏被来人盯得很不舒畅,强忍住胸中恶感,悄悄一见礼。“不敢当!恰是贱婢李氏!”
“傻孩子……”李氏哀叹,谈何如易!
李氏身子一僵,清儿则自顾玩着黑黑的手指,冲着侯歪嘴傻笑。
娘俩说着闲话,手上的活计也做得差未几了,合法清儿要起家替娘捶肩揉背时,忽听到一阵女子的娇声细语,其还交叉一个男人干哑的笑声。
男人大抵四十多岁,个子不高,满脸的麻子、歪嘴斜眼,下巴上还横着一道长长地刀疤,两条腿一长一短,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看你!掐得没轻没重,弄得人家好痛……”听女人的声音恰是吃银红醋的桃花,“人家觉得……把人家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