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巡心中一凛,看他谈笑风生,行动间毫无滞涩,全然不似受伤模样,看来此前把握的信息并不精确,这更加果断了他送“本身人”到陆铮身边的决计。
“你是何人,敢与我等朝廷命官猖獗!”姜孝钦要吼怒了。
陆铮出身吴郡陆氏,提及来这淮南倒真是他的本籍故里。
“陆大人能来,给我等一个拜见的机遇,便是我等的甲等重事了。”杨巡起家对着陆铮一礼,其他三人也赶紧站起来表忠心。
“大人不是来查贪腐案的?那又是为何……”不消杨巡,其他张邈、姜孝钦便齐声问了出来。
杨巡怒道:“赵文呢!如何选的人?”
“你……你你……”
绿豆面无神采,就像是阎王殿前的判官:“从现在起,诸位大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将记录成供,还请大人们说话都考虑着些。”
自前朝至今,时人多喜煎茶,便是那种将茶饼碾碎,再用“如涌泉连珠”的二沸水冲制的茶汤,此为旧茶;而文惠皇后却更加偏疼这类用炒青、晒青等制成的汤色清澈的茶水,是为新茶。
“记下来。”
不一会儿赵文就出去了,一听陆大人对这八个不对劲,忙道:“大人们稍事半晌,待小人再带些聪明的来。”
“你……我等好歹是执掌一方的朝廷命官,便是你一来便成了我们的上官,也不能等闲给我们科罪!”张邈惊骇极了,但他们也不是没见过甚么场面的人。
绿豆不睬他,反而与身后两个的灰袍小厮道:“记下来。”
“何意?瞎么?莫非看不出来?”
绿豆看看陆铮,陆铮仿佛是终究喝饱了水,慢悠悠的走到杨巡面前:“谁说我是来查贪腐案的。”
陆铮看他一眼,慢悠悠乃至带着些懒洋洋的语气:“可惜陆某是个怀旧的人,我不爱这新茶,偏疼那沫饽均匀的老茶。”
一个灰袍文士从本来陆铮的坐位后走向人前。
“还觉得陆大人刚下扬州,会先安息几日才出门,大人一来真是蓬荜生辉啊,快请上座。”张邈也跟着道。
张邈被他一扫,只觉一股寒意覆盖,赶紧点头:“陆大人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陆铮变了脸。
他点点头,不客气的坐到了上首的位置,这才慢慢道:“明显是回到故里,何来初来乍到一说?”他对着张邈勾了勾薄唇:“好似张大人才是外来户吧?”
杨巡、张邈、烧水小婢等:……
“哈哈哈!刚才和诸位大人开个打趣,时候不早,我们还是说闲事。”
“恰是。”杨巡恭敬回道,又回身对着沈秋檀几个:“你们将新学的小曲儿,唱上一唱,唱好了,重重有赏。”
领头的一个黑脸保护对着陆铮一拱手,又略一点头,陆铮点点头。
陆铮对劲的转过甚来,杜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