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轻手重脚入内禀道:“国公爷来了。”

小闲只当不知。

她身着翠绿色窄袖衣衫,下着月红色镶绿边绣百合花糯裙,又清爽又精力。

叶丰虽是哥哥,倒是庶出。庶出也就罢了,叶邵也是姨娘所生,不过是不受待见,主子骄易,到底日子还是过得下去的。叶丰倒好,从不收回本身的声音,主子欺负他,他也不敢吭声。

叶德一把把帐子翻开,锦被翻开,拉了陈氏的手臂,道:“日上三竿还不起来,你想给小辈们做个坏表率么?”

陈氏闭紧了眼,翻身向内,只是不睬。

不鄙夷他,没天理了。

晨光透进窗棂,照在几案上,一个琉璃盏被阳光一照,通体透明,流光溢彩。

叶启和小闲候在廊下,看丫环们端洗漱器具进收支出。

全部卢国公府都喜气洋洋挂满大红喜字灯笼,衬得到处红彤彤的。

既不说病了,也没起来,这是特地甩脸子给新人看吧?

叶启和小闲齐齐施礼,道:“见过娘亲。”

丫环素梅悄悄推开门出去,道:“夫人还没起么?”

小闲小腿早站酸了,微微一笑,向明月道了谢,便和叶启一起向屋里走去。

来到陈氏卧房门外,明月上前施礼,低声道:“夫人还没起呢。”

小闲曾夸她穿绿色都雅。

还真不喝媳妇茶了。叶德发笑,道:“不管你喝不喝媳妇茶,她都是我叶家的儿媳妇。有婚书为证,也有陛下撑腰。”

这下子,连叶标也瞪了他一眼。

叶标悄声和叶邵道:“她如许气鼓鼓做甚么,结婚的又不是她。”

陈氏站在窗前,肝火勃发,手紧紧攥成一团,长长的指甲刺痛了手心。

叶标咳了一声,陪笑道:“九娘,你这是新做的衣裳?”

明芳无法,只好施礼,道:“见过国公爷。”又在床边低声唤道:“夫人醒醒,国公爷来了。”

叶丰坐在叶标中间,惨遭池鱼,在叶馨大杀伤力的眼神下非常吃不消,又劝了叶标道:“快别说了。”

公然,叶丰低下头,假装赏识几案上一个花觚,再不敢多看他们一眼。

陈氏翻了个白眼儿,叮咛明月:“扶国公爷去书房安息。”

陈氏怒极,横了叶德一眼,扬声喊:“来人,服侍梳洗。”

叶启很狗腿的上前虚扶她,陈氏用力把他的手甩开,叶启又把手搭了上去。

“嗯,新做了两套,明天那套喜庆些,我穿戴坐席。这套是三嫂喜好的色彩,我特地做了明天穿的。”叶欢笑吟吟地抻了抻衣袖。

花厅里,叶阳三兄弟面带浅笑,安坐如素,肖氏三妯娌凑在一起窃保私语,倒是叶馨一张脸黑如包公,一双眼睛似要喷火。

江嬷嬷站在她身后,柔声道:“事已至此,夫人还须保重。”

自重新人进门,陈氏便一向在这儿站着,江嬷嬷不知她到底要站到甚么时候,只好再次劝道:“天气不早,夫人还是安息了吧。”

人家洞房花烛房,得偿心愿,你再不甘有甚么用?

现在不过觉得来了个出身低下的嫂嫂,他这卢国公庶子的身份在不知不觉中进步了很多,以是大着胆量插话罢了。

叶邵瞄了叶馨一眼,笑笑不语。

小闲反手握住他的手,用力点了点头。看在叶启面子上,她也不能嫁出去第一天便与陈氏闹起来。

叶馨又狠狠瞪了叶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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