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们都抿了嘴笑，有人吃紧背过身去。
青柳一脸严厉，道：“郎君说了，若到上房，奴婢一步不能分开少夫人。”
小闲正吃得欢乐，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明芳，娘亲可歇午了？”
小闲喝了几口果浆，把锡壶递给青柳。
“少夫人。”她只感觉嘴里像含了胆汁，勉强道：“夫人有命，让老奴赏少夫人两个嘴巴子。”
叶馨扑到陈氏怀里，若不是陈氏早有防备，把汤碗放食案上，一碗冬瓜鸭就要尽数倒在身上了。饶是如此，叶馨的眼泪鼻涕也擦在她的前襟上。
说着，撕了鸡腿大嚼，她成心与陈氏打擂台，用心咀嚼声高文。越来越多的丫环仆妇望过来，见她不顾风采，吃得满脸满手的油，连新上身的粉红色缠枝窄袖衫两只袖口也是油汪汪的，大家纷繁侧目。
陈氏接过明月盛的半碗汤，还没喝呢，叶馨便哭着跑出去，眼泪鼻涕齐流，道：“嫂嫂让阿谁丫环打我。”
陈氏听了汪嬷嬷的回话，天然大怒，在一屋子的嬷嬷面前又不能坠了威风，深吸了口气，道：“让她在外候着吧。”
陈氏不言语。
中午将过，丫环们抬了食案，提了食盒入内，想是陈氏摆膳了。
青柳点头不接，道：“奴婢不敢与少夫人共饮一壶。”
小闲翻开承担一看，里头一只用油纸包着的烧鸡，一个锡壶。就着壶嘴喝了一口，清冷甜丝丝的液体顺喉而下，倒是用井水冰过的果浆。
小闲不由悔怨没带袖袖来，翻了翻白眼，道：“算了，你还是站着吧。”
汪嬷嬷无法，只好应了声是，在一众嬷嬷们兴灾乐祸的目光中低头沮丧来到廓下。
“陪嫁又如何啦？不过是一个丫环。”叶馨也不哭了，奋勇道：“我现在就去跟她说，要发卖这个丫环，嬷嬷去叫人牙子来，立即卖了。”
“免了。”小闲似笑非笑道。
小闲朝她翘了翘大拇指，道：“短长，真短长。”
明月劝道：“四娘子，那是少夫人的陪嫁丫环。”
小闲浅笑道：“嬷嬷请去转告夫人，本来长辈赐，不敢辞，只是她白叟家这赏很特别，我受不起，还请她收回吧。”
还是先说清楚的好，免得遭了池鱼之殃。
桃花忙垂下眼睑，走开了。夫人正在气头上，如果让夫人晓得她收了王姨娘的钗子，把今早上的事泄漏出去，怕是三十大板免不了。
叶馨又气又羞，一张脸胀得通红，指着小闲道：“你……”
青柳一脸无辜看着小闲，不明白如何没脱手就把她吓哭了。
叶馨迈步要进门时，蓦地听到甚么奇特的声音，侧头一看，眼都直了。她也不出来，径直朝小闲走来，叉腰道：“你个没端方的贱婢，怎敢在这儿吃东西？”
她抬眼四顾，瞥见花树下的桃花，便向她挑了挑眼。